这距离隔得远,孟川知道自己的枪法,没太大把握能打中,將希望寄托在孟寿安身上:“实在追得有些头疼了。”
孟寿安也不墨跡,翻身从马上下来,悄摸著往前走了几步,到一棵红松树根脚蹲跪下来,很是认真地將枪端了起来。
可就在他指头搭上扳机,准备开枪的时候,那老虎崽子像是感觉到了危险一样,掉头又开始再次小跑起来。
孟寿安抬起头看了一眼,隨手在旁边的雪地上,抠起一块冰壳子,塞嘴里边,然后再次以跪姿,把枪端了起来,两个呼吸后,他扣动了扳机。
砰隨著枪响,卫淮看到那老虎崽子一下子窜跳起老高,落地后,一溜烟朝著草甸子边缘那片柳条子林里了进去。
草甸子中有条不到两米宽的封冻小河,两边长著不少王八柳和空心柳条子,
还零散长著几棵高大的青杨树,远远看去,很是密实的样子。
孟寿安收了枪,翻身上马。
“没打中?”孟川疑惑地问。
孟寿安却是把握十足:“打中了,本想瞄著脑袋打,但始终角度不对,又怕伤了它那一身好皮毛,我打的是它的后腿,它跑不了了—————追!”
三人立刻纵马朝看草甸子跑了过去。
等到了刚才看到老虎崽子停留的地方,不远处的雪地上,果然有点点滴滴的血跡。
孟寿安没说错,他確实打中了。
只是,一路顺著血跡,到了王八柳林子旁的时候,三人都有些傻眼了。
哎呀妈呀,那密密麻麻的空心柳啊,那叫一个密实,別说骑马了,连人往里边钻都费劲。
但现在能咋办,只能往里进去找啊,都追了那么长时间了,何况还是难得一见的老虎崽子。
三人翻身下马,提著枪,扑棱扑棱地往林子里钻。
孟川脾气爆啊,用东北话说,就是藏性,遇到惹自己头上来的事儿,那是眼晴一蹬,动不动就是拳脚相向或是直接抬枪的主,那是能玩命的。
他这是边扒拉著柳条子往里边钻边骂,可骂没用啊,那老虎崽子又听不懂。
还能咋样,脾气再藏性,也得挺著。
“川子,別骂了,收收声,都小心点,这玩意儿被伤了,跑是跑不远了,可逼急了,別说是这牙尖爪利的老虎崽子,就是只跳猫子,也会跟人玩命。
它可是动不动就朝著脑袋、脖子招呼的主,要是挨上一下,那可不得了!”
孟寿安见孟川边走边骂,听不下去了,出声提醒了一句。
孟川微微愣了下,不再吱声。
三人小心地扒拉著柳条子,细细地看著周围,提防著可能会窜出来的老虎崽子,往前推进了二三十米的样子,忽然听前边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
三人都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前方二十来米的地方,大概是觉得危险避不过了,那老虎崽子窜上一棵大青杨树,速度不慢,没几下就到了离地少说有二十来米的尖稍上蹲著,居高临下地看著下方柳条子林中站著的三人。
“++..·这下捨得出来受死了?”
孟川见状,心中的一口火气顿时散了。
跑到树上蹲著,那不就是活靶子吗?
他將枪提了起来就开始瞄。
可是瞄了几下,还是把枪放下,偏头看向一旁的孟寿安:“安哥,还是你来,我也怕把毛给打坏了!”
在玩枪这一块,他一向没有孟寿安稳,也没有他准。
主要还是老虎崽子的那身皮毛太珍贵了。
孟寿安点点头,將枪端起来,很快就开了一枪。
这么点距离,对他来说自然不成问题。
隨著枪响,肉眼可见老虎崽子的脑袋,飈出一道血箭,身子也被带的往上一偏,跟著从大青杨树上跌落下来。
可是,等到三人到了大青杨树边上那片地儿,就连孟寿安都忍不住骂了,那地方全是更密实的柳条子和一些荆棘,相互缠绕牵绊著。
三人围著那片地儿的周边,绕了一大圈子,愣是没找到一条能钻进去的道啊。
猫著腰往里边爬,衣服颳得咔咔的,这脸上、手上不小心就挨上两下,
想退出来,帽子还被掛掉。
尝试了几次,三人都没能钻进去,反倒被弄得灰头土脸,脸上、手上还多了几道生疼的冒出血珠子的血痕。
这烧还不能烧,生怕烧到老虎崽子的皮毛··——
卫淮抽出大斧:“砍吧!”
这一路上跟著折腾,没出过力,现在正是自己这大斧子一展锋利的时候。
三人轮换著,挥动斧头,愣是了半个多点,总算是辟出一条能走到大青杨树根脚的道,將那只老虎崽子给提了出来。
近距离打量,眼前这三十来斤的老虎崽子,还真如孟寿安他们所说的,比狗高,身体没狗长,四只能有手巴掌大的爪子,都包裹著厚厚的一层长毛,一身斑点皮毛加上那对有著一撮黑色长毛的耳朵,给他一种邪性的感觉。
不过,这皮毛是真厚实,真软和,摸上去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