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阳光开始有了明显的颜色,渗透进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陈总迷蒙睁开眼,感觉神清气爽。
辛梦真的侧脸还压在枕头上面,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呼吸缓缓而均匀,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的腰背曲线没有丝毫赘肉,像山涧和流水。
如果是接近40岁的陈总,经过一晚上的疯狂,此时会起床泡杯枸杞,补补身体。
但是21岁的陈总只会觉得自己很强,重新眯上眼睛装睡,手掌暗戳戳伸向人之初,打算性本善。
睡美人闭着眼却精准抓住了他的手腕。
“去洗澡。”
“我洗了!”
“进房间的时候洗的,睡前没洗。”
“.行行行,洗澡。”
陈总讪讪起床。
其实这会也没多大欲望,昨晚该发泄的都发泄了,刚才只是想让对方再次臣服而已。
但辛梦真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女生,并没有那么需要。
陈学兵洗完澡出来,辛梦真已经重新穿上裙子侧坐在沙发小憩——快捷酒店没有睡衣。
眉色比昨天淡了一些,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我搬来上海了。”陈总收拾着领带笑道。
“又不是为我搬的。”辛梦真的声音懒洋洋。
“有一半。”
陈学兵自知昨晚表现得太急色,而现在是最需要证明自己心意的时刻,他走到辛梦真身边,揽着她的脖颈,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腰上,再次说道:“真的想你了。”
老男人表达感情就这么点词汇,讲复杂了觉得矫情,辛梦真也很能接受,安安静静地靠了一会儿。
“你忙吗?”辛梦真忽然问道。
“今天没什么事,柳传下午到公司找我签合同,还有几个小时。”
“那你坐,让我靠会。”
“是不是太累了?”陈学兵坐下,捋了捋她额上的发丝,“实业比投资累得多,不适合你,还是做投资吧,有我在,你饿不死。”
辛梦真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缓缓说道:“挺好的,比投资更有意义,也更踏实,我爷爷说”
她停顿了一下,侧目观察了一下陈学兵的脸色,发现并不变化,才继续道:“投资有起有落,技术生产却永远都能挣到钱,不过电子产品这个市场是年轻人的,他觉得我会比爸爸和叔叔更有眼光。”
陈学兵扬了扬眉,点点头:“他说得没错。”
“嗯?”辛梦真起身,扬起一丝好奇地笑意:“你对他不敏感了?”
“你说他看不起我这件事?”陈学兵反笑:“巨鲲安察鲋鱼之叹?”
“.他没看不起你。”
“我不在乎,你也不用在乎。”陈学兵捏了捏辛梦真的手,道:“如果你家里有什么阻力,就自己出来单干,反正你爷爷当初把你的嫁妆转给我了,1100万,我帮你翻了十几倍,够你创业了。”
辛梦真惊讶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脸颊逐渐热了:“什么嫁妆,我不要。”
“也是,嫁妆这玩意儿哪有退的。”陈学兵咧起了嘴。
辛梦真唇角有了许久未见的幸福微笑,而后想起什么,转头看着陈学兵,眼神深邃起来,唇角勾起一丝:“青玥呢?”
陈学兵笑容不变,没有回答。
虽然时至今日的他,有些事情已经只是法律问题而非技术性问题,但其实他也做好了挨一巴掌的准备。
辛梦真却没有表现出愤怒,失落,或者别的,她成熟的速度和见闻远超常人,在香港和马来西亚,她见过家里有好几房太太的人。
只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接受,她只是想着,她和陈学兵走到现在的地步,不是陈学兵单方面的问题。
她也暂时不愿意醒,不想再和他归于陌生人,陈学兵是彻底改变了她人生轨迹的人,对她而言,已经意味着许多许多了,他也并不是她一时年轻鬼迷心窍看上的混小子,而是连她的家族视野都看不到头的男人。
陈学兵给了她太多安全感。
和他在一起,或许不用结婚也行。
“我和你的事,你不要告诉青玥。”
陈学兵的笑意逐渐泛起,深达眼底,他觉得还是不能表现得太无耻,想了想,说道:“其实我想过,我可能不适合结婚,我现在的财产有些已经涉及国家技术安全,如果面临分割,是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反正结婚也是几年后再考虑的事,先骗着。
这样显得很“公平”。
辛梦真却很直接:“你不用安慰我,签婚前协议就好了,青玥她很乖,会听你的话,会答应的。”
越是在意的事情,辛梦真越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期待。
陈学兵一时词穷了。
于是转移话题:“怎么,你不听话?”
“不听。”辛梦真侧过头,微微昂起下巴,唇角带着一丝挑衅的弧度道:“你得让着我,听我的,一辈子保护我,对我好,这是你欠我的。”
这话听着不像辛梦真的风格,而像是某种仪式的誓词。
陈学兵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我不主动解约,你不准走。”辛梦真又道。
“好。”陈学兵对上她认真的凝视,感觉有些动情,伸手揽住了她。
“不行,现在不许这样。”辛梦真起身抓住了陈学兵深蓝色的领带,“我饿了,陪我去吃饭,这领带颜色不好看,一会给你买条新的。”
“我也饿了.”
“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