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错?”
一盏青灯昏黄光晕跳动到了林朝英丫鬟脸上,女子面如寒霜。
李莫愁双手背在身后,两手纤细的手指头拧绞着。
小龙女站的笔直,脊背挺似青竹。
师妹两人,都遭受责问。
小龙女是替李莫愁把风。
李莫愁则不思进取,荒废武学。
“龙儿,你可知错?”
“知错了,师父。”小龙女老老实实回答。
“错哪儿了?”
“不应该替姊姊把风。”
“该怎么做?”
“关禁闭。”小龙女怯怯道。
“那还不去。”
“知道了师父。”小龙女转身,右手用力握了一下李莫愁手指,传递着姊姊要勇敢一些这样的意思,随后走出石室,左拐右拐,到另一处石室,规规矩矩的将自己关闭起来。
那豆灯如萤的石室内,林朝英丫鬟再问:“你呢?”
李莫愁轻声道:“知错了。”
“怎做?”
李莫愁沉默数息,轻微吸口气,愁苦道:“师父收养弟子,传授武艺,待弟子恩重如山,弟子这一世,都想侍奉、照顾师父。可周镖头对古墓有恩,又救过徒儿多次,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弟子就是忘记不得。”
“孽徒。”林朝英丫鬟口气严厉,脑子里面想着的却是周岩千里走单骑到古墓,守护在墓口,寸步不让杀敌。欧阳锋等人退去后下山到集市,购买祛蛇药物,忙前忙后的种种。
“师父,您责罚我吧,您让徒儿‘惟云顺所然,忘情学草木’,可徒儿真做不到,越是不想,脑子里面越会出现周镖头行侠仗义的一幕。徒儿力浅难忘情。”
“师父,徒儿不明白为何非要忘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情。”
林朝英丫鬟看李莫愁愁苦又较真的样子,心里面暗自叹了几口气,莫愁徒儿专情,跳脱不出红尘。
“往后你甘愿就这样受罚,也要惦着周镖头?”
“嗯。”
“既然如此,为何不离古墓而去?”
李莫愁惶恐,”师父,我怎能做这等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事情,况且师妹这么年幼。”
“哼!“
李莫愁哆嗦。
“好好修炼,有朝一日你要打赢为师,便由着你下山,待你师妹再长大一点,可离开古墓。”
李莫愁先喜后惊,忙道:“师父,徒儿怎能离开古墓呢,徒儿要是能打赢师父,时常下山游历一下,回来还是你老人家徒儿行不行?”
“你倒是有心。”
“师父答应了?”
“暂且。”
李莫愁立刻道:“师父,徒儿现在就想试一试。”
……
“啊…”
“哎呀。”
“姊姊,你忍着好不好。”
数绺发丝贴着李莫愁面颊,她趴在寒玉床上,漂亮的瞳孔里弥着的却是浓郁的痛楚。灯光在身上起伏,那白玉也似的脊背上,赫然呈现出来的是道道青痕。
小龙女在涂抹消肿的药草,李莫愁忍不住又“啊”了一下。
“姊姊,知道疼还和师父过招。”
“你懂啥。”李莫愁忽的笑了起来,“我只比师父差那么一点点,顶多再修炼数个月,就能胜过师父。”
“然后呢?”
“打赢师父,她便同意我下山游历。”
“那姊姊不回来?”
“怎会,我要不回来,万一欧阳克那些人再来,谁保护你,我就是到中都游玩几天,顺道做些行侠仗义的事情,看看自己武功在当今江湖到底是什么层次。”
“那我就安心了,姊姊努力。”
“当然了,等你涂抹了草药,我这就练功。”
“我涂快点,姊姊,你说大哥哥现在做什么?’
“自然是走镖了,你说我去中都要是看不到周镖头呢?”
“姊姊不是说只要打赢师父,就能随时下山游历。”
“还是你脑子转的快。”
小龙女笑的无邪,她认真的涂抹完膏药,李莫愁起身整理好衣裙,盘膝而坐,修行《易筋锻骨篇》,和师父比较武功,三百多招这才落败,只要第四段大功告成,再苦练一阵子鞭法,定可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