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养小精灵使了拓展空间的咒,将密室拓出两三倍有余,一眼望不到头。
左壁厢立着十八般兵器的架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寒光烁烁,应有尽有。七八个学生正兀自徘徊,拣选称手家伙。
右壁厢列着十数尊铁甲士兵,乃是麦格点化的灵物,个个盔里透光,手持剑盾弓锤,正与众学生演武过招。
最奇是那正中的萨拉查石雕早被连根削去,另起一尊丹凤眼,卧蚕眉的绿袍神将,足有三尺高低。
赫敏见他手执青龙偃月刀,心下便明了正是当年三人自陋居结义时供奉的神邸。
那神像前设着三牲祭品,时鲜果蔬,酒醴馨香;再往下两排长案左右罗列,好酒好肉与礼堂筵席一般无二。
但有学生取用,顷刻便见新馔涌现,分明是那家养小精灵在暗中关照。
赫敏看得目眩神摇,檀口半张,恍若身在云端雾里。
这,这还是密室吗?
把我弄到哪儿来了?
这完全就是一个浓缩版霍格沃茨啊!
不,是迷你魔法部!
赫敏怔忡时,忽闻身后好一声欢喜吆喝。
“啊唷!大姐痊愈而归,怎的却不先递个帖子,也好教俺洒扫庭除,与大姐接风!”
赫敏回首看去,只见哈利大踏步迎来。
她檀口几番开合,却不知如何说好,终是抬手指了关公像后,石壁上那斗大的“义”字,喃喃道:
“哈利……你是不是把休息室壁炉上带着义字的那面墙切下来了?”
哈利大笑,“大姐好眼力!正是连墙带字完整取来。”
说罢,携了赫敏腕子,如数家珍般指点各处景致。
但见这方寸天地经他调理,竟似那芥子纳须弥,诸般设施一应俱全。端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紧着,哈利又指头顶纵横的铁管洞口道:“洒家早吩咐了家养小精灵打通管道,直达四学院休息室。”
“日后与姊妹弟兄们配了腰牌,再不必绕路过那女盥洗室,受桃金娘那厮淫视。”
赫敏只一愣,“桃金娘?”
“大姐不知,那女鬼死的早了,尚不曾享过人伦之乐。众家弟兄过时,都要教她贴紧了打量。”
赫敏呆呆听过半晌,又把密室里头打量过了,忍不住道:“哈利,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哈利拱手道:“大姐容禀,洒家早年认得一位哥哥,最是调理山寨的能手。这些门道,不过学得他九牛一毛。”
看官听说:原来哈利口中的好汉,乃是光州人氏陶宗旺,江湖上唤作九尾龟。
这好汉在梁山泊里乃是监造诸事头领,寨中一应城垣沟壑,关隘粮仓,安置何处皆由他调度经营。
何处宜立寨栅,怎生开挖壕堑,如何布置关防,但经他手,端的错落有方。
当年哈利随青眼虎李云领了一二百个喽啰督造营寨时,多得这九尾龟指点方位。二人朝夕相商,哈利便也学得他几分手段。
此刻哈利环视这地下洞府,不禁摇头叹道:
“只恨这密室深埋地底,不得四通八达。若是在平川之上,俺便督起城墙,开辟要道,浚沟渠,设水门,施禁咒,管叫它似铁桶般牢固,纵有千军万马也难近前。”
赫敏听的嘴角抽搐,这已经是哈利第几个哥哥了?
教他做贼的,教他兵法的,教他杀猪的——现在又来了一个教他土木工程的!
他到底上哪儿认识这么多厉害的人?
赫敏心中好奇,肚里琢磨好半晌,也不曾思忖出个所以然。当下又将这密室细细扫视一遭,却不见罗恩踪影,奇道:
“话说罗恩去哪儿了?他今天怎么没在密室?”
哈利将手一摆:“兄弟早间便带着几个汉子,哨探罗齐尔并那起贵胄俱乐部的撮鸟去了。”
原来前番哈利两个自帐篷中大闹一场,便与那些个权贵子弟结了梁子。
这些个酒囊饭袋虽不敢明刀明枪见阵,却仗着爹娘势要,暗地里使绊下套。
密室中众人受这窝囊气,都恼怒不已。罗恩尤记曾被唤作“穷鬼”,如今时常领着三五个好男女,专寻那些纨绔子弟的晦气,倒当作一桩乐事。
先前哈利唯恐赫敏养伤时劳神,故将此节按下不提。如今见她精神健旺,方将罗齐尔一干人的所作所为,并贵胄俱乐部诸多勾当细细分说。
赫敏听罢,凝神半晌道:“能把监视罗齐尔的记录册给我看一看吗?”
哈利欣然应诺,只道回了寝室便与她取来不提。
如此捱过半月有余,赫敏将那一卷羊皮纸反复检视了,却与哈利一般,竟未寻得半点破绽。
这期间贵胄俱乐部与密室众人的嫌隙愈深。那厢倚仗权势欺人,这厢仗人多势众,两下里早似水火不相容。
那些曾脚踏两船的权贵子弟,如今再难装聋作哑,只得择木而栖。
终究是趋名逐利,这些个厮们大多投了贵胄俱乐部去,只余十数个热血未冷的仍留在密室。
正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贵胄俱乐部那起撮鸟自恃门第,反倒将大多寒门学子尽数推至哈利麾下,恰似百川归海,反教密室里人心更齐。
罗恩见密室众人心向一处,只道时机已至,急急凑至正在关帝像前焚香的哈利身旁道:
“哈利,我觉得现在是时候招呼大家一起搞定去魔法部这件事儿了。”
哈利却不答话,先将三炷清香插进炉中,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方转身道:
“兄弟此言差矣。须知栽种翠竹,前三年只见根系暗长,土地上不见分毫。”
“待得春雨浇透,方破土而出,旬日便能蹿至三丈。如今我等尚缺这场及时雨。”
遂又抚着罗恩肩头道:“况且三日后便是我等与拉文克劳的那魁地奇比试,诸事且待赛后再议。”
罗恩闻言,只得暂且作罢。
弹指三日已过,但见魁地奇赛场旌旗招展,却不似前番热闹。
只因这狮鹰两院素无宿怨,亦无热闹,看客不算稠密,多是本院学生助威。
忽听得哨声发响,伍德领着哈利几个踏进场中,与那鹰院队长戴维斯见礼。
这两个握过了手,那戴维斯便咧一咧嘴,忙不迭甩着手道:
“我说,伍德,没必要拿出对付弗林特的手劲儿来对付我吧?”
伍德只板着脸,肃道:“抱歉,戴维斯,这是竞争,手下留情不只是对比赛,也是对你的侮辱。”
安吉丽娜闻言翻一个白眼,“我敢说如果博格特遇到伍德,它一定会变成魁地奇金杯。”
弗雷德点头道:“而且是长翅膀的那种。”
乔治也应和,“就像金色飞贼一样快,永远也抓不到。”
哈利见状,轻拍伍德肩膊笑道:
“哥哥何须紧绷面皮。在场诸位,那一个不曾密室聚义?那一个未拜关圣帝君?那一个不是肝胆相照?”
遂又转向拉文克劳队中,向那秋·张叉手施礼,“如俺张家姐姐,昔日颁布学院杯时,若非姐姐仗义执言,我等岂能捧得金杯。”
伍德吃了哈利一通话,却不好再说,只板着脸把头来点。
那秋·张听得哈利言语,却止不住掩口笑道:“说真的,哈利,我从没见过比你说话更奇怪的英国人了。”
“如果把你的话翻译成中文,就像是四大名著里那种章回体文风一样。”
只一说罢,她便自觉说晦涩了,忙做解道:“四大名著的意思是中国历史上最具有文学水平和艺术成就的四本书。”
哈利心下好奇,追问道:“不知姐姐所说四大名著,却是那四部奇书?”
秋·张屈指数来,“嗯…我想想……《三国演义,《红楼梦,《西游记,还有……《金瓶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