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自己是“弟弟”,而她这个姐姐对“弟弟”在想什么已经不能再熟悉了。
“快点,要吃戒鞭么?”
“好的好的。”
李昂老实按她的指示练习魔力运用和“天赋能力”。
巧的是,他现在受到很高的龙之力恩典,可能自身与龙的关係还比法琳娜过去表现出来的还要,这些法术他能轻易的復现。
但是这部分就没什么传承了,说明高深程度远不及他得到的龙神恩赐。
把法术练完,李昂已经扮演弟弟快两小时了,看法琳娜的神情与缓和的態度,李昂猜快完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耶!”
“不要那么沉不住的咋咋呼呼,少去外乱跑,外都是——都是——”
法琳娜的声音出现迟钝,这不是反转世界,按照虚假记忆在生活。她显然想起来了某些事情,某些清晰至极,明明白白髮生过,再也无法逆转的事情。
“你別走了,你要和我来,和我来摘菜,然后给其他弟妹做饭——”
红髮女人的话里出现了哭腔。
她低著头,走到桌前,那里没有炊具,也没有食材,但是她的手动了,宛如已经重复到刻入身体深处的肌肉记忆。
李昂走过去,法琳娜深深吸气,却带有水声,这没有按她预想的让她平静下来。
“把萝卜摆这边,然后去切肉,剃掉筋膜——”
姐姐的话终於是继续不下去,她胸膛中猛地燃起一团汹涌的气流,在搅动情感涌出的时候,经过喉道和鼻腔,变成了像是哭的声响。
法琳娜扶著桌面,失去力气,一点点滑落,最后被李昂的怀抱支撑住。
“那一天,那一天我就是在灶台前,和这样一样做准备—我不会忘,永远不会忘—”
她像是溺水抓住绳子一样抓住李昂的手臂,然后回身抱住他,脸庞死死埋著,只传出断续起伏的气声和模糊不清的话。
但这些话李昂能听懂,因为句式、內容都和人类思维中经常反覆的后悔和伤心话构造一致,在他完全体会法琳娜心情的同时,听明白毫无障碍。
他们都还小——
他们什么都不懂——
都是我的错,我该督促他们学好家传剑术和法术,说不定就能..
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父母——
我是个不称职的姐姐—
李昂就这样怀抱著揭开面具后,因为失去面具固化的那层外壳,而开始破碎的女人。
他自己也將曾经的灵魂顶点看得很重,他也或多或少能感知到,为什么即便和团里其他伙伴也很亲近,为什么五个朋友关係最近。
因为彼此填补了各自的需要,构建成了对方的重要性。
他知道,从某些时候开始,四个伙伴成了法琳娜的某些慰藉。
而他可能已察觉到,但因为她从来不去响应,所以他也不敢当真自己对於法琳娜有著多一点的特殊性。
这一部分,在反转世界是藏不住了。
那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解开面具束缚后,开始崩裂的红髮女人。
“李昂——””
各种方式都哭过一遍的法琳娜,终於像是从关於弟妹的记忆之海中上浮了起来,她抹了抹浮出水面的满脸水痕,叫出在岸边等她的人的名字。
“你现在重新认识我了。”
法琳娜的侧脸贴著李昂轻声说。
“嗯,不过我也不是很意外。”
“你现在觉得我是什么形象?一直偽装的虚偽女人?戏多的老女人?內心纠结的哭包?还是什么变態?”
法琳娜一项项列举著,但抓住李昂手臂的力气越来越强,几乎是要用指甲刺破他的皮肤。
“是姐姐哦。”李昂即答。
法琳娜身子颤了一下,李昂从她的气息和身体发力感觉到她好像一下子开心了一点。
“是哪种。“红髮女人又面色平静的问,但语气的颤抖平静不了。
“哪种都有,哪种都可以是,且,哪种都没关係。”
李昂突然握住她的手,让红髮女人瞪大漂亮的杏眼,但神情却像是第一次恋爱的小女孩。
“—直以来的照顾,就和亲姐姐一样。“
李昂说著,將脸贴近。
“按捺不住的想法,也可以是另一种姐姐。”
“果、果然你要拿这个来说!”
法琳娜挣脱手掌遮住脸:“好,我承认,我认知错乱了。我很不堪的,把你当成了弟弟,然后,然后又莫名的开始產生某种—·我,我也是正常的女人啊,我这个年纪都从来没—”
“没错,所以这都没问题。”
在法琳娜双腿摆动,毫无反抗力度的叫声中,李昂抱著她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