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基坦坐直身子。
李昂看著老友,无奈道:“我记得沃塔姆教的神术你是懂的,你不知道《慈爱救世经上面记载的女神诛杀千喉恶魔的往事吗?”
“各种宗教类似故事多了,谁往心里去啊。”
“你牛逼。”
李昂觉得,就以这混蛋这种態度,任何宗教圣职者机关都容不下他,还真就是千塔城最適合他待。
“总之,恶魔是確实存在,之前伊格尼斯空域爆发的大战,背后也有它们的身影,它们是从世界破碎时刻就一直和威胁著纽比斯的强大扭曲存在。”李昂道。
“千塔城一直觉得那个帝国”不具备崛起的条件,应该有一支额外的强大超凡力量在支援,就是这一方么?”古伯特道。
“不过,”古伯特又道,“世界破碎这个假说,学界依然没有整理出足以让人信服的证据。”
“我不需要证明什么,我只是传递事实。”
李昂没在这个方面多说。
“因为事態紧急,这件事只在公会內部的参战者高层之间流传,千塔城的中立態度,西绪福斯应该不会优先来把事情告诉你们,因为他不知道恶魔也威胁著这边。”
李昂拉起袖子:“但我是深度参与者,我有资格把信息告诉相关者。”
“这是谁干的?”基坦皱眉看著李昂的义手。
他话一问出,又自己补充道:“恶魔?”
“可以这么理解,但切是我自己切下来的。”
李昂说:“基於某些原因,我和这种存在有著紧密联繫。”
维度裂隙开启,腥红之手缓缓升起,浮在李昂身侧。
实力超群的神智法师和执政官马上察觉到不对,这手不是法师之手或者其他的魔力造物,那上面的生机、怪异魔力和扭曲灵性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古伯特法袍上的符文微微亮起,老者视线下移,盯著法袍看了两秒。
“我的自动防御被激活了。”
老法师严肃的说:“李昂先生的实力远远超乎之前我们的想像,远远。”
在无形力场之中悬浮的腥红之手无意识间指尖相接,好像拈著某种法印一般,即便力量形式二人无法分析,也可以从视觉上感知到其非凡。
高阶强者,由於深度与魔力绑定,对万事万物有著额外的难以解释的本能知觉,无论是理智还是这种知觉,都在阐述著这只手臂的威胁,无论它的力量形式如何。
“你小子,也算半个恶魔?”基坦回过神。
“这並非我本意,但现在这都不是重点了。”
基坦咂了下嘴,似乎听出恶魔之力都不如李昂现在其他力量的意思,但没追问,只是问看恶魔相关的事。
“既然你这么懂这种力量,那你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了,你,莉莉,都觉得那个魔怪是恶魔?”
“肯定有关。”
李昂说:“它与我们见过的那种恶魔不一样,儘管还需要查明是哪里不一样,但是现存的信息已经能確定它必然和恶魔有关。”
“这不是说明事情比它单是恶魔都复杂,哇,真烦啊。”基坦道。
“基坦,责任心。”古伯特督促般的说道。
“知道了,爷爷。”油滑圣职者嘆气。
李昂极有说服力的传达了恶魔一事,古伯特了一阵子思考,確认要把追查魔怪一事作一些修改。
希芙沾染恶魔力量的情况也补充上了。
泽瑟的死,希芙的借名,魔怪的力量,在这一刻有了新中心点,那就是恶魔的作梗。
到具体行事的方面,由於欧库特斯的不配合,基坦提出的,仰仗李昂藉助三校共济去调查还真成了关键。
古伯特和基坦把三校共济的具体章程包揽下来,李昂只需要做好准备,到时候出力就好。
把事情敲定,李昂便回了永夏號,处理船上的杂事,等待著某些人的睡梦结束。
佐伊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父母健在,不缺吃穿,喜欢画画,学著画画,每天好像也不该有什么忧愁。
但是,她就是有烦恼。每每看到学校里那些情侣成双入对,看到同学和家长相谈甚欢,她就止不住的烦躁,连画画落笔都失了神韵。
这种烦躁,哪怕是故意去做一些极限的运动也没法消除。
她在泳池高台跳水,在高层教学楼边缘维持平衡行走,当极限状態下,感官极致集中,世界的中心聚焦於自己,蹦跳的心臟泵动的热血却没把心里的缺失填满,反而刺激它们在身体里奔跑。
直到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一次做梦,她在画板上描绘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神”,她好像突然找到了目標。
一种无法压抑的衝动让她想把这个神更多的画出来,画得到处都是,以各种角度,把他画得更加具体,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
回过神的时候,画室里,她的画涂坏了別人的作品,学校里,到处的墙壁都是她的涂鸦。
这样的行为当然会遭来惩戒,一个整肃教师拿著铁鞭找到了她。
即便是疼痛临身,她依然没有停下画笔,但那个教师说了一句话。
“將你跳脱的手脚给打断,把你的美貌划伤,等你见到你等待的那个人的时候,他却不会喜欢你,这样,你就能明白你的罪责有多重!”
不行,不能这样!这样的话,我就——我会——我会彻底无尽的惊惧席捲著胸膛,少女像是要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全部转化成惨叫般,
歇斯底里的宣泄一切剧烈的感情。
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將她紧紧抱住。
佐伊猛地喘了口气,睁开眼睛,熟悉的永夏號房间映入眼帘,阳光照在床单上,脑內繁杂的记忆搅动在一起。
孤岛的生活,冒险学园生活,遭受惩戒或是被人救下—这些分不清哪些真实还是梦境的信息在看到抱住自己的他时全部退去,眼前好像只有如此简单又热烈的真实。
“李昂!鸣哇哇啊啊!”
少女大声哭叫,也伸手死死抱住他:“我知道你会来的,无论在哪里,无论是假的还是真的!你都会来找我!”
“是的,我会来。”
“告诉我这是真的好吗?我不想再是做梦了。”
“绝对是真的。”
李昂微笑著摸了摸她的脸,换来少女猛地一头扎入怀中。
用最简单的动作来宣泄最激烈的情绪,好半天,她才终於放鬆双臂。
“放心吧,以后只会有好事了。”李昂说。
“你怎么证明?”少女像小动物一样用脑门顶了顶他的肩膀。
“来,我带你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