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力量,持续到下午四点钟,宣告结束。
超市门前来了一辆货车,里边装著五十斤袋装的精米,还有五升的豆油,满满一车。
店长鼻孔朝天的指著我,“离生,你,去把这些运到库房。”
我望著地上堆积成小山、数以吨计的货物,只觉眼前发黑。
不要说我一个女孩子,就是身强力壮的大汉,也会发怵的吧。
再说,店里十几个理货员,有男有女,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做!
我去和店长讲道理,店长吹著血红的指甲,眼皮都没捨得撩一下,不屑的说,“这是每位新员工都要经歷的考验,以后,装货卸货可是常態。干不动趁早走人,別耽误我再找好的,有钱还怕请不到人吗。”
店长的话真是气人,明眼一看就知道,她这是有意的针对我、欺负我,心里清楚我对这份工作的重视程度,尽其所能的难为我,她那种不屑一顾的態度精准的打击了我的自尊心。
有人说,人性当中最大的恶,就是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內,最大程度的为难別人。
店长正在对我行使的权力,就是她人性中的极恶之行。
好几次,我都想双手叉腰痛骂一顿,然后瀟洒的转身走人。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一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不怕找不到工作!
然而,理解很丰满,现实却过於骨感。
为了那两千七百块钱,无奈之下,我还是选择隱忍,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
那种衣袋空空,连一只冰激淋都不能买的经歷,简直不要糟糕。
况且,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任何学歷、工作经歷,除了程昱连家在哪里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找工作没那么容易。
钱啊,真是杀人不沾血的刀,能够让人甘愿臣服,也能轻鬆砸碎人的傲骨。
一位好心的大叔为我找来一辆平板推车,將沉重的货物摞放在车上,推著运到库房即可,那里会有库房管理员进行整理堆放。
否则让我一袋一袋的扛,累死也干不完。
我像一头辛苦劳作的小黄牛,弯著腰弓著背,將沉重的大米一袋袋的放在板车上,再一袋袋的卸在库房里,累得满身臭汗、身如灌铅,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此时的我一边累的要死的干活,一边在心里寻思著,我只是搬一车货物就累成这样,当年愚公移山怕不是要把人累死,怪不得要子子孙孙无穷匱也!
只可惜,我孤身一人,无子无孙,没有办法无穷匱,只能自己累死累活。
我是如此努力,店长还要来找麻烦。
半个小时过去,我累的快要瘫了,小山也只下去一个边角。
店长扭著水蛇腰又来pua我,语气中的那种轻蔑,让我一次次在脑海中幻想正在用大耳瓜子抡她。
“我的天,这么长时间只运过去那么一点,不是有意怠工吧。什么,一次只能推五袋?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十指不沾阳春水呀,可惜空有一副小姐的身子,却是丫环的命。快点运,干不了趁早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