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抖动著嘴唇,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
“我若真是无情,如今你都不知被几个男人玩过了!”
杨公子呸了一口。
他简直是怕了顾寧的纠缠,於是粗声粗气道:“还不快回去筹银子,明日这个时间五,百两,你若不来,便等著吧!”
顾寧嚇坏了,没想到自己想要摆脱顾家,却又陷入了一个新的魔窟。
她匆匆拉著衣襟走到街上,失魂落魄地走著,下意识走到了顾府。
顾府门前的石狮子早已被洗刷一新,繫上了红彤彤的绸带,府中也在打扫休息,要以全新的面目,来迎接顾家大房的新生。
顾寧呆愣愣地看著顾家巍峨的牌匾,下意识想要走进去,却被门房拦住了。
门房看著她衣冠不整的模样,面带鄙夷,还未待门房开口,顾寧心中便涌上一股憋屈,自己掩面,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她回到顾家二房三房租赁的院子,刘氏正在为房间分配焦头烂额,见她回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又跑哪去了?如今家中不太平,你好歹也给我省些心。”
看著顾寧衣冠不整的模样,刘氏又心生疑竇。
“你做什么去了?连下人也不带?”
顾寧摇了摇头:“我回顾府看了看,被她们赶出来了。”
她不敢说自己和杨公子的事。
刘氏闻言,还以为她身上这般是被下人推搡的,於是恨恨地吸了一口气,骂道:“你爹同你三叔太蠢了,谢家大房人丁凋零,若他们放下身段,说不定顾清莹还能让我们继续留著。可他们偏不!为了那么丁点虚无縹緲的权利,把这个家折腾成这样。”
顾寧没心思听她这些话,她抱著自己的胳膊,轻声问:“娘,我的院子在哪儿?我想休息。”
“院长子?咱们家两房总共就这一个院子!”
刘氏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指了一间狭小的屋子:“你睡那儿。”
她好不容易,才给二房抢了几间房,为此,险些被抓了脸!
这屋子连过去他们在顾家的茅房都不如。顾寧捏著鼻子走进去,里面倒还被打扫得乾净,铺上他们从顾家带来的物什,有种土坯硬要镶金的滑稽之感。
她难受极了,虽然站在这房间內只觉得身上都极痒,但还是一头栽倒在床上,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她的清白已经不在,可那杨公子不但不肯负责,却还要反过来打她一耙。
五百两,她根本没有这么多银子!
但她却怕自己给不出来,明日失身的谣言就会在京中愈演愈烈。
顾寧哭了一场,坐起来看著这房间內的陈设发呆。
最后,她摸了摸那棵罗汉松下站著的古董瓷人,將之收进了袖子里。
银子不够,又不敢同刘氏说,只能先变买些陈设古董来度过这道难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