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阶梯计划
程心注意到维德看向罗辑的目光有著几乎和面对面壁者苏修时几乎对等的郑重。
虽然理论上而言並不奇怪，但人人都知道表现得的像个真正的魔法师般的面壁者早已利用他本人特有的能力，並在人们的心中取得了完全不同於其它面壁者的地位。
程心本人听说过有关於罗辑向著太空发送那段咒语引起了联合国高层相当程度的重视的故事，
但由於她听到的消息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手，因此太过夸张的信息的真实性相当的令人怀疑。
“对了，关於向三体人发射探测器这件事情，维德，战略情报局有预案了吗？”
程心竖起耳朵倾听，作为战略情报局的新人，准確来说是纯粹的技术人员，这还是她第一次涉及到情报”这种本该和她毫无关係的领域之中。
“有几个，但深究起来都不是很让人满意，除了要耗费大量的资源外，以目前的手段，探测器几乎完全无法抵达预期的百分之一光速，这意味著我们至少要三到四个世纪才能將探测器传送到奥尔特星云。”
维德平静的说道，程心不明白维德的眼神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严肃而深沉，就好像他们的这次行动並不是单纯的出外勤，而是有著神圣且高贵的本职使命在身上。
“这意味著当三体人抵达地球时，我们的飞行器却还在家门口徘徊”罗辑说到这里沉思了一下。
“技术突破方面有预案吗？”罗辑抬起头对程心问道。
“按目前的发展势头来看，几乎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內將当前的宇航速度提高一百倍。”程心经过短暂的思索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哪怕是半年后太空电梯成功建成，我们能够將更多的资源以更高的效率运上太空也不太可能，最多將飞船的宇宙航行速度提高到千分之一光速，这就已然是极限了。”
程心並不意外维德和罗辑，甚至是於维民都毫不惊奇於她的结论，显然在她忙著接受星际航行的太空训练的时候，战略情报局的智库早就对此事得出了他们自己的结论，不过令程心的疑惑的是罗辑和维德彼此对视了一眼，像是在为某个重大的决定做最后的確认。
“看来不得不麻烦下我们亲爱的面壁者了，希望有战略情报局的美女作伴，我们的面壁者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了。”
罗辑用玩笑的口吻说道，但包括程心在內，所有人都无法从罗辑的话语中听出轻鬆的意味。
苏修的声望和他自从返回地球所展现的可怕力量都让联合国一一这个人类自诞生为止所建立起的最为普世的民主政府感到忧虑和不解。
作为战爭胜利的主因，亚空间的力量理所当然的受到了联合国关注，但面壁者苏修用去面壁者的特权巧妙的规避了联合国对於火星舰队的亚空间之行的调查，儘管申玉菲如今已经正式宣誓加入了联合国，但地球文明对於业空间的了解却仍旧停留在一个相当浅薄的层面。
“面壁者苏修——”程心小心翼翼，但却又带著不解的问道。“难道他对於联合国还有什么隱瞒吗？”
在联合国的对外宣传中面壁者苏修被誉为目前面壁者中最为杰出的一个，对於他的宣传基本上清一色的全部都来自於正面。
在人们的心目中苏修是和雷迪亚兹完全不同的纯粹的英雄人物，儘管程心相当羡慕苏修所获得的声望和成就，但她对於苏修的印象实际上却和大部分人印象中的各国政府的宣传並没有两样。
“这就反而让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面对程心，维德又恢復了他对於战略情报局的下属那种冷酷而又残忍的表情，在確认罗辑並没有阻止他的打算后，他回答道。
“无论是他本身的特殊能力，还是火星舰队在远征之中出现的异变都是无法解释的谜团，而事实上，我们这次前往下诺夫哥罗德的目的就和这件事情有关。”
见罗辑没有打断自己，维德拿起了一张来自万年风雪”號所拍摄的长夜流火”驶离月球的照片，示意程心看去。
处於背景的月球宛如一只被顽童啃食了一小口的刚出炉的馒头耸立在银河之间，只是一眼，程心就被眼前这悽美而又令人悚然的宇宙美学深深吸引了。
一个巨大的新型环山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月海表面，脱离的物质匯拢在环山正上方向著月球相反的方向进行迁移，並以最大的那块脱落的陨石”为核心生成一颗小型月亮，如同一颗镶嵌在王冠上的明珠。
“你知道是什么造成月球的形变的吗？”
“听新闻上说是恐龙帝国的军事基地在联军的攻击下失控造成的。”
程心回答道。
“没错。”
维德打了个响指，隨后他的声音变得沉重了起来。
“但问题在於，恐龙帝国时空的磁场核心失控后几乎可以看作是一颗小型的中子星，其一瞬间產生的引力甚至连光速都无法逃逸。”
程心顺著维德的指引看向了星球表面那团如同坠落在暗色窗帘上的透明光点，那是天体引力为恆星所扭曲后形成的观测错觉。
“那长夜流火”一”
程心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把握住了问题的关键。
“是的，理论上长夜流火號本身的速度是完全无法在观测到爆炸之后成功脱离月球轨道的，至於亚空间就更不可能，按照太空军军官章北海的报告，火星舰队上的所有灵能者都已经返回地球，
留守月球的舰队完全不存在利用亚空间进行规避的可能。”
维德冰冷的声音中带著一抹外人无法察觉的忧虑，这是只有真正將人类文明的整体利益置身於自身的荣辱之上的人才会產生的忧虑。
“章北海无法解释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因为火星舰队在从月球暂时撤退的过程中暂时处於失控状態，更高的权限越过了章北海直接指挥了长夜流火”和整支舰队的撤退，而就章北海本人估计，撤退过程中，“长夜流火”本舰的速度很有可能已经超越了长夜流火”在设计之初被规定的速度的极限。”
“超过了千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光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