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长老死了。
他不是被重创,不是狼狈逃走。
他是死了。
在那道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著“守护”之意的灰色剑气之下,那修炼了多年早已万劫不磨的永恆之躯,连同他那不朽的神魂,都一同被磨灭了。
如同沙雕般寸寸碎裂,消散在了剑州的风中。
当那属於永恆境强者的最后一丝气息,从这片天地间彻底消失的时候,整个战场那数百万正在浴血廝杀的修士,动作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滯。
天仙阁的大军,那些原本气焰滔天,视眾生为螻蚁的修士,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们不敢置信地望著天空,只剩下那个浑身是血,摇摇欲坠的青色身影。
他们的主帅,他们心中如同神明般不可战胜的玄影长老。
死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蕴含著无尽恐惧的瘟疫种子,在天仙阁大军的阵列中疯狂蔓延开来。
信念,崩塌了。
军心,涣散了。
“逃啊!”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隨即,兵败如山倒。
所谓的精锐,所谓的战阵,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所有的天仙阁修士,都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逃。
逃离这片,埋葬了一位永恆境强者的恐怖的修罗场。
“杀!”
而回应他们的,是白秋霖那如同惊雷般,充满了杀意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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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麾下的十万妖族大军,在这一刻,化作了收割生命的最锋利的镰刀,从天仙阁大军的背后,狠狠凿了进去。
而正面,那些已经鏖战了七天七夜,早已精疲力竭的剑州修士们,在看到主帅陨落的那一幕后,也爆发出了最后也是最疯狂的力量。
他们红著眼睛,怒吼著,从万剑大阵中冲了出来。
一场一边倒的血腥屠杀上演了。
这已经不再是战爭,而是一场復仇。
为了那些在天仙阁的淫威之下惨死的同门,为了这片被战火蹂躪得满目疮痍的土地。
“.......”
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当最后一名天仙阁的修士,被斩杀殆尽的时候,黎明的曙光刺破了笼罩在剑州上空的厚重的血云。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风在吹拂著这片如同地狱般的战场。
断裂的兵器,破碎的灵宝,残缺不全的尸体,铺满了大地。
山峰,被夷为平地,河流,被鲜血染红。
胜利了。
但......没有人欢呼。
所有活下来的剑州修士,都只是拄著手中的剑,默默站著,脸上有疲惫,有悲伤,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这场胜利,太惨烈了。
整个剑州十成的剑修,倒下了七成,几乎每一个宗门都付出了难以承受的惨痛代价。
白秋霖站在尸山血海之中,他和他麾下的妖族战士,也同样个个带伤。
抬起头,望向无垢剑山之巔,那里季怀安的身影在黎明的曙光中缓缓倒下。
“.......”
此战过后,天仙阁元气大伤。
一位永恆境级別的副阁主陨落,数十万精锐大军,全军覆没。
这个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最短的时间內传遍了九州。
整个上界,都为之失声。
天仙阁那笼罩在九州之上,长达多年的恐怖阴影,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摇摇欲坠的跡象。
一些常年被天仙阁压迫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一些早就对天仙阁心怀不满的强者,也开始在暗中积蓄著力量。
墙倒了,眾人便开始推了。
隨著天仙阁的势力开始全面收缩,剑州和万妖州这两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出现了巨大的权力真空。
而季怀安和白秋霖,这两个一手缔造了这场神话般胜利的名字,凭藉著此战积累起来无可比擬的巨大声望。
顺理成章成为了填补这片真空的不二人选。
不过......
季怀安足足昏迷了三年。
他伤得太重了,守护之剑意,虽然让他拥有了逆斩永恆境的力量。
但那份强行吸收並转化了玄影长老那至强一击的力量,也几乎將他的先天剑体彻底撑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