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这丝仙元,勉强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態,朝著白秋霖的方向靠拢过去。
他抓住了白秋霖的手臂。
冰冷,僵硬。
云层之下,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墨绿色。那是一片原始到极致的森林。
每一棵树,都如同山峰一般高耸入云。
他们就要砸进去了。
季怀安將白秋霖的身体,揽到自己身下,他用自己的背,去迎接即將到来的撞击。
“轰!”
一声巨响。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颗陨石,撞碎了无数粗壮的树枝,每一次撞击,都让他体內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最后,他们穿透了厚厚的树冠层,重重地砸在了柔软而潮湿的腐殖土上。
剧痛,淹没了他最后一丝意识。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季怀安是被一阵冰冷的湿意弄醒的。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浅浅的水洼里。
周围,是各种奇形怪状,散发著幽幽萤光的植物。
空气中,瀰漫著泥土的芬芳和植物腐烂的气息,混杂著一种精纯到令人心悸的原始灵气。
他动了动手指,全身的骨骼,都像是散了架一样,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隨即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內腑移位,经脉多处断裂,至少有七根骨头出现了裂痕。
还好,虽说比较重,但比起下界与龙族的战斗,倒没那么严重了。
片刻后,挣扎著坐起身,看到了躺在不远处的白秋霖。
白秋霖的情况比他更糟,胸口那个恐怖的凹陷,依旧没有恢復,气息微弱,时断时续。
季怀安爬了过去,將手搭在白秋霖的手腕上,还有脉搏。
他鬆了一口气。
只要还活著,就有希望。
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片从未见过的森林。
参天的巨木,遮蔽了整个天空,只有斑驳的光点,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
这里很安静,静得有些可怕。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只有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光。
这里,就是陨仙林。
上界九州之一,萤州的蛮荒地带。
季怀安盘膝而坐,开始尝试著疗伤。
引导著空气中那精纯的灵气,缓缓纳入体內,灵气入体的瞬间,如同涓涓细流,滋润著他乾涸的经脉。
但同时,这灵气中,也夹杂著一股暴戾的,原始的野性。
稍有不慎,就会反过来衝击他的神智。
只能小心翼翼,一丝一丝地,炼化著这股力量。
时间,就在这寂静的疗伤中,缓缓流逝。
三天后。白秋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悠悠转醒。
“我们......没死?”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不然呢?”
季怀安没好气瞥了他一眼,递给他一个用宽大叶子盛著的水:“这里很古怪,灵气充沛,但也很危险。”
白秋霖接过水,一饮而尽。
他的恢復能力,远比季怀安更强。
九陨狼的血脉,赋予了他恐怖的自愈能力。
他胸口的凹陷,已经恢復了大半。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打量著四周。
“不知道。”季怀安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儘快恢復,然后离开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白秋霖的脸色,突然变了。
他猛地抬起头,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地嗅了嗅。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警惕。
“他们追来了。”他压低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