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季家山的路,霍元鸿就已然将张真人的著述细细翻阅了一遍,都记了下来。
然后便开始将有用的东西汲取进自己琢磨出来的手段里面。
越看越是感慨,张真人确实是厉害,不愧为天朝最后一位武仙,才情已经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竟真的搭出了一个差不多的框架来。
就算跟他比起来,也就只差了竖起来的一线而已。
回到山后,他在借鉴张真人框架的基础修修改改,一门真正能用的奇门便渐渐成型了。
龟蛇引1
这门功夫,旨在平时蓄势,犹如龟蛇盘在一起,待到需要动手的时候,将平时积蓄的力量引出来,重构体内气血循环,使体内场域与真界环境共振,无视真界环境的压制,完整发挥实力。
有了这奇门功夫在,他就可以彻底放开手脚,找一位位宗师磨炼罡劲了。
真界这里,闭门苦练罡劲不方便,毕竟能动用真功夫时间有限,现在好歹能打一段时间,之前就只能打个一会,最高效的办法,自然是与其他宗师切磋。
就像暗劲化劲时候那样。
先前与魔门太长老和门主那两内罡的搏杀,尽管都很快,快到照面就没,但依然让他的罡劲进度提升了两千有余。
现在已经是霍氏八极:罡劲4169/19999了。
不出他所料,罡劲进度一半是对应内罡,另一半对应外罡,照这个提升速度,再找五六个宗师切磋下,他就能进入外罡了。
“这是在忙什么?”
走出屋外,霍元鸿便见不少季家人都在扛着东西,在山崖边敲敲打打忙碌着。
“再有一个月,就到真界磁场波动的时日了,要检查维护下地脉,以免到时候出问题。”
一个族人说道。
“好,你去忙吧。”
霍元鸿也没有多问,跟季笙说了声,再次下山去了。
尽管季笙眼睛看不到了,但他却并未有什么担心,因为以他的实力之强,走进季笙的院子,竟都能感觉到隐隐的威胁感。
失明的最强宗师,依然是最强宗师,除了不便外出,在最是熟悉的院子里,依然强大。
若真有人以为一位最强宗师失明了就好拿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几日后。
狂徒武馆。
十几个满身腱子肉的壮汉正在练着拳脚,互相捉对搏杀,打得汗水横飞。
这家武馆最大的特点,就是对来挑战者来者不拒,只要胆子够大,哪怕一个乞丐想挑战馆主都行。
而这一日,来了个面带微笑,穿着马褂的年轻人,看着不壮也不凶,说是要踢馆。
“小兄弟,你要从谁开始?”
十几个壮汉顿时都来了兴致,浑身肌肉都兴奋的抖动了起来。
“嘘!嘘!都把肌肉藏一藏,别把人给吓着了。”
有人忙提醒道。
“小兄弟,你看这里我最瘦了,我跟你打好了。”
一个壮得跟个石墩子一样的猛男满脸憨厚的模样,毛遂自荐。
“你是最瘦,可太高了,小兄弟还是挑我吧,我才刚刚八尺,打人一点也不疼。”
另一个壮汉满脸老实的说道。
霍元鸿笑了。
打量了几眼这些肌肉猛男,摇了摇头,伸出手,无比精准的指向那个还在打着瞌睡的矮个子。
也是在场唯一一个矮个子。
“来。”
此话一出,武馆里顿时陷入了死寂,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矮个子也是愣住了,似是才刚睡醒,还有些迷糊,难以置信的看了过来。
但看到霍元鸿的刹那,他突然嘴角咧了开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先是低低的笑着,旋即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震得满个武馆都是嗡嗡响。
“哈哈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来跟我打了……”
十几个壮汉顿时大惊,齐齐朝着那个矮子扑了过去。
“祖师冷静啊!不要打出人命来啊!”
“都给我让开!”
矮子发力一扭一震,恐怖的力道爆发而出,将这些壮汉掀飞了出去!
看着走进来的霍元鸿,兴奋的手都在抖。
“小子,哪里走!”
矮子抬脚一跺,整个武馆都猛地一震,身形如炮弹般朝着霍元鸿砸来,一拳打出,空气都被轰出了模糊气浪。
“快闪!”
有壮汉大吼着。
然而,霍元鸿却是将一只手背到了身后,抬起一只手,迎向矮子的一拳。
“嘭!!!”
一股狂暴的气浪席卷开去,地面铺着的青砖噼里啪啦翻起,层层涌涌,就像是被犁过一般。
两人都是纹丝不动,谁也不退。
“好!”
矮子更加兴奋了,拳脚肘朝着霍元鸿疯狂打来,看似癫狂,实则很是有章法,将八极拳的八大开和形意熊形、虎形糅合为一体,乱中有序,序中更多的还是乱。
看着就像是要乱拳打死老师傅似的,但要是真的当做乱拳去应付,对手很快就会发现,矮子的乱招竟然环环相扣,稍不留神便会被带进节奏里,自己被带乱了,而矮子竟始终不真的乱。
这种打法,实在是别具风格、另辟蹊径!
以往凭借着这种古怪打法,其他宗师都不想跟他打,赢的莫名其妙,输得也是莫名其妙,就像是一个正常人跟一个脑回路不像人的家伙对弈,能猜到对方下一步会走什么,才见了鬼了。
可这一次……
却是矮子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怀疑对面比他还疯,脑子比他还不正常。
一只手,打他两只手,竟然都顶得住。
更离谱的是,打了一会,对方竟还真的摸索出了他的套路,开始见招拆招。
见了鬼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招会是什么,对方竟知道了。
一开始的时候,矮子两只手乱打一气,看去还是占了风,但半分钟后,就变成势均力敌了,一分钟后,矮子就反而被霍元鸿带乱了节奏,变成真乱了。
一分半钟后……
“承让。”
在一群肌肉猛男呆滞的目光中,霍元鸿背着手,悠悠然离去。
从始至终,都只用了一只手。
而狂徒武馆的祖师,已经成一个大字,仰面躺在地。
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不够疯,所以碰了个更疯的,才输得这么惨。
……
一处宁静的村子里。
“阿生,吃饭啦!”
妇人喊了声。
“等一等,我很快就来。”
丈夫坐在简陋的院子里,用一块磨刀石,宁定的磨着那把生锈的长剑。
待到夕阳渐渐落下,他的剑,终于磨好了,拭去了斑驳锈迹,犹如长夜前最后一缕天光亮起。
他抬起头,看向坐在院子里逗黄狗的年轻人。
“请。”
“请。”
……
不久后,年轻人拍了拍快被干粮噎死的黄狗,骑着毛驴,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