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卓行走在马车旁边,他见杜月娘一直依靠著马车的窗户,目光一直朝著山庄方向观望,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在溜溜地转。
韩卓见著她这般我见犹怜的姿態,不由自主地说了句:“陆小姐放心,此去不过只是盘点一下你的嫁妆,过不了几日,便是要回来的。”
“毕竟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这里才是你的家,没有人可以夺走它。”
韩卓说完,就不再言语,而是快步朝著队伍的最前端走去。
杜月娘这时也终於把目光收回来,但又落在韩卓那高大伟岸的身上。
眼眶里晶莹的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只不过那艷艷朱唇,又徐徐勾勒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一帮子人,车轔轔、马萧萧,从山庄一路前往阳穀县城。
此时远处,西门贺和西门丰站在一起目送他们离开。
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廝,这时候小跑著过来。
对著西门丰还有西门贺行礼说:“两位大老爷,已经弄清楚,那韩卓是谁了!”
“他要去阳穀县投奔走街卖货的韩柏、韩大郎。那韩大郎的娘们,今天也在车队里呢。”
“这骚娘们是个媒婆,一见到粗壮的汉子,就恨不得贴上去,真是个贱货!”
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在说魏红芍的时候,那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满满都是贪婪和羡慕之色。
显然他也想被一个又骚又媚、还很艷丽的女人贴上身,只可惜人家看不上。
西门贺身处高位,很少会接触那些下三等的人,因此没听说过,挑卖货的韩大郎。
倒是西门丰知道这个人,他对著西门贺说:“大哥,这个韩大郎只是个卖货的小人物。”
在听到韩卓只是去投靠一个卖货郎的时候,西门贺脸上满是不屑和鄙夷之色。
他对著身边的西门丰说:“既然只是一个隨时都可以拿捏的螻蚁,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等他们到了阳穀县之后,你先去给我敲打一下那个韩大郎,告诉他,他如果胆敢收留这个韩卓,整个阳穀县就再没有他可以落脚的地方!”
西门丰笑著点点头,对待这种事情,他早就已经驾轻就熟!
当下就拍著自己的胸脯说:“大哥你放心吧,这种小人物我隨隨便便就能解决!”
西门丰话音落下,这个尖嘴猴腮的小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邀功似地说:“两位大老爷,小的有件事忘记说了。”
“这个韩卓好像会点武功,这次他可是拿到杀了好几个人呢!”
西门丰冷笑著说:“什么狗屁武功!不过只是一些三脚猫的粗浅拳脚而已!”
“他如果真那么厉害,又怎么可能去投靠一个卖货郎?”
“现如今,到处都在打仗,但凡只要会修武功的门派弟子,早就已经被各大势力、还有门阀贵族们招揽到自己家中,充当护院了!”
“你特娘的,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西门丰身为这次袭击山庄的主策划者,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因此,现在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
他也把一切,都归咎到杜鸣海是兵部尚书,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头,他招揽的这些家丁护院,个个都是精壮汉子。
在杜鸣海许以金钱的诱惑之下,昨天晚上,他们才会將这些山贼反杀!
而韩卓不过只是弄了一点奇淫巧技。
如果没有竹子,昨天晚上死的一定是山庄里的人!
为此,他一个抬脚,就把这个眼睛精细的男人踹倒,骂骂咧咧:“愣著干什么,赶紧给我跟上去!”
“一路好好跟踪,弄清楚他们的落脚点,等回县城之后,本县尉会亲自动手!”
……
傍晚时分。
这慢悠悠的车队,终於来到了阳穀县城。
阳穀县和黎阳县不同,这里位於南北枢纽。
南北的货物,都要经过这里流通。
因此,每天阳穀县都会匯聚许多南来北往的商人、旅客。
这阳穀县就单单县城的面积,就比现阶段的黎阳县要大好几倍。
韩卓进入这阳穀县之后,肉眼所见,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甚是喧囂!
韩卓本来以为要护送杜月娘到西门贺的大宅子,而杜月娘似乎急於要跟西门贺撇清任何关係,因此她没有去自己住了几年的西门府,而是住在一间相对要小的別院。
只是相对小而已,哪怕放在这阳穀县城內,这四进的院落也不算小了。
韩卓趁著还有空閒,在外院逛了一小会儿,发现这里也是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修葺得美轮美奐!
等韩卓打算离开的时候,之前和杜月娘一起在打虎岗的那个老嬤嬤,独自找到了韩卓。
对著韩卓说:“韩小哥,我家小姐想请你到书房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