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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决战前夜下

时间退回几个时辰前,当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长淮卫的兴华军水师终於开始行动了。陈永素他们很能沉得住气,硬是在这里等了两天,等到清军入住临淮关城,后续部队开始陆续到达的时候再出击。

陈永素知道,高衡给他们的命令是在淮河拦截清军北归的道路,但是作为水师主將的陈永素,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清军有生力量的机会,虽然水师兵分两路在淮河和长江上设立两道防线,但即便是这样,淮河和长江的中间地带也足够宽广,完全能支持几十万人的大会战,也就意味著,如果失去这一次夜袭清军的机会,也许水师就没有直接打击清军的机会了。

所以待到入夜之后,兴华军水师立刻出动,今晚就是打击清军的绝佳窗口。陈永素的战术非常简单,所有舰船保持静默,不进行任何联繫,船上的灯火也全部熄灭,所有船只的指挥官都站在甲板上指挥,跟著前面船只的影子前行。

好在,这一带的水文情况已经被连日来不停游走在这个航段执行侦查任务的小船给摸透了,所以兴华军水师哪怕是摸黑前进,也是畅通无阻。全军將士包括冯锡范带领的郑家军在內,人人都是表情严肃,既紧张又兴奋,这可是个大任务。

要知道,临淮关城可是紧贴著淮河,完全在兴华军水师的舰炮射程之內,一旦开火,陈永素有把握把关城变成一片火海,就算是邻近河面的清军营地都要遭殃,若能取得巨大战果,这一仗可就值了。

“水面上有东西!水面上有东西!”打水的士兵扔下水壶,朝著大营撒丫子飞奔,一边跑一边对著营地的方向大喊道。有一些绿营兵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是对於他的意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水面上有东西,水面上能有什么东西?总不能这里出现兴华军吧?

一个老兵笑道:“这傢伙,怕不是打水的时候遇到水鬼了,这怂货还能当兵,我看,他可不適合吃这碗饭。”

士兵气喘吁吁跑回营地,队正一把拦住他道:“火急火燎的,嚷嚷什么?”

“船,水面上有船,肯定不是我们的船,很大,很大。”那士兵比划著名,断断续续说著什么。队正一惊,桂林会战的时候,他们可是已经在灕江上领教过兴华军水师的威力了,可那是在灕江,靠近兴华军大本营的地方,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淮河,那可是华夏腹地,怎么会有大船,就算是有,敌人是怎么过来的,大船在水面上又是怎么不被发现的?

队正拉著他道:“走,我们去报告上官。”作为军官,他的警惕性还是有一些的,所谓寧可信其有,反正报告一下总归是不错的。

旗舰上,陈永素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手中的千里镜,旗舰已经进入关城五里的范围內了,舰炮可以够得著了。他看了看城头的清军,只见火把来来回回移动,显然是巡逻队依然在正常巡逻,没有发现水面上的异动。

“全军听令,开炮!”陈永素猛然大吼道。

“开炮!开炮!”命令一层层传递下去,炮手们掏出怀中的火摺子,一下子点燃了手中的火把,旗舰上瞬间出现了数十个亮点,让城头的清军大吃一惊。旗舰点火,后面的舰船也全部点燃了火把,一时间,淮河上就像是出现了一条火龙一般,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

这种异象很快就吸引了城头清军的目光,城外军营中,不管是汉兵还是满蒙联军,亦或是远处的北洋新军,都被这成片的光亮所吸引。曹振彦还没睡,正在巡营,看见淮河河面上的火光之后,几乎是本能地大叫了一声,“不好!敌军!”

话音未落,轰轰轰,炮击声猛然响起,河面上无数舰炮瞄准临淮关城发出怒吼,火药爆炸发出的火光充斥了这个凤阳航段,无数带著红色尾焰的炮弹高速出膛,直奔关城。

轰隆轰隆,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第一波打击,陈永素使用的基本上都是开弹,目的就是趁清军毫无戒备的时候,对固定人员目標进行杀伤。他知道,这时候很多清军都在休息,一波开弹砸下去,肯定收穫不小。

一发开弹在城头发生爆炸,破片四处飞溅,將正在站岗的巴牙喇扫倒一片,十几个士兵仰面栽倒,一时不死的人捂著伤口在地上痛苦哀嚎。又一发炮弹越过城墙,直接打进了城內,好死不死落在了一个小院子之中,这里面是一群葛布希贤超哈兵的住所,他们的伙食还算是不错,几个黑甲武士正围坐在院子中,点火烤肉,谁能想到这时候会天降炮弹。

轰隆,炮弹爆炸,烤肉瞬间灰飞烟灭,连同一起灰飞烟灭的,还有几个倒霉的黑甲武士,就算是他们穿著重甲,也根本不可能防得住兴华军舰炮的炮弹,更何况这时候他们都很放鬆,所有人都没有著甲,毕竟甲叶厚重,除了打仗的时候,谁没事干天天把重甲穿在身上。

这也是陈永素为什么上来就要用开弹的原因,他就是赌清军放鬆戒备,很多人都未披甲,別说是开弹,哪怕是炮弹掀起的一个小石子,都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啊!啊!啊!”惨叫声传来,从院子中跑出来在街面上抱头鼠窜的清兵又硬生生挨了一波炮弹,舰炮的炮弹异常密集,他们几乎是避无可避,哪怕是缩在建筑物的角落里,也有一定机率被击中。

县衙后院,多尔袞走动了一会,刚回到床上躺下,爆炸声就响起了。多尔袞披上一件衣服衝出了房间,作为主帅,这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不是兴华军的火炮声音吗?可是,这怎么可能,兴华军不是还在自己后面吗?难道是插上翅膀飞过来的不成?就算是高衡不惜一切代价追击自己,那顶多是骑兵能追得上,现在分明是火炮在发威,请问,炮兵是怎么追上自己的,这完全不可能。

砰的一声,院子的大门被推开,席特库火急火燎冲了进来,“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多尔袞很少看到席特库这种慌乱的样子,他一把拉住席特库道:“你这傢伙,慌什么,说,怎么回事?”

席特库喊道:“淮河,淮河上出现了兴华军水师,皇上快走,关城不安全了。”

“什么!”多尔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淮河上出现了敌军水师?他知道兴华军水师厉害,可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神出鬼没的,淮河可是內河,跟大海不通,你要说长江,比如上次郑成功攻打南京,那能通过吴淞口直接过来,但是淮河可没有这么便利的条件,就算是他们通过水系连接通路来到淮河,那也得九转十八弯,付出大量精力,绕很远的路程,以现在船只的航行速度,他们怎么能这么快过来。

可是现在多尔袞没有时间细想,因为铺天盖地的炮弹又砸过来了。这一次,陈永素换装了实心弹,就是要对城內的建筑物產生破坏,就算是埋,也要把城內的清军给埋了。而且根据陈永素自己的判断,如果清军要安营扎寨,那么多尔袞十有八九在城內,毕竟关城是这块地区唯一的城市,作为皇上,肯定会驻扎在城內。

想到这一点,陈永素更是激动,这要是能把多尔袞给打死了,岂不是大功一件。他大吼著:“打!急促射!狠狠打!”

“快,快,把神武大炮推过来,隨我去救皇上!”隨著关城遭到猛烈炮击,外围的清军不分满蒙汉,全都懵逼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敌军,所有人心中都升起这样的疑问。这么多將领之中,只有曹振彦最清醒,这肯定是兴华军水师摸过来了,为今之计,只有把炮兵拉上去,打退对方的水师。

北洋新军的炮队出动,其他各部也反应过来,多鐸、阿济格等人更是急得团团转,立刻发动本部汉军,將火炮全部拉出营地,准备推到淮河边作战。

“该死的,都快一点,哪怕是死,也要保证皇上的安全!”阿济格对著部下大吼道。汉军炮手们手忙脚乱,將营地內的火炮往外面推,但问题是,骤然遭受打击,大家又是很放鬆的状態,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內反应过来,所以营內乱成一团,甚至很多火炮都挤在了大营门口,一时间进退不得。

“皇上,快走!奴才来掩护!”城內,多尔袞刚从县衙跑出来,席特库就把他的坐骑给牵过来了,多尔袞立刻跨上战马,席特库召集了数十名黑甲武士,拼死护卫多尔袞衝出去。“驾!”眾人还没衝出去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巨响,直接数发炮弹直接命中了县衙,腾起一片火光。

多尔袞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若自己还在衙门里,估计已经粉身碎骨了。想到这里,多尔袞恨得牙痒痒,该死的高衡,简直是阴魂不散。但更加让他心痛的是,这城里可都是他最精锐的巴牙喇和葛布希贤超哈,都是大清国的禁卫军,这不明不白挨了这么猛一顿炮击,估计死伤惨重。多尔袞的心都在滴血,这么多精锐勇士,连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白白死了。

“席特库,不要管朕了,把勇士们都带出去,减少伤亡,否则,我们损失太惨重了!”多尔袞大声下令道。但都到了这时候了,席特库到哪去传令,只能是希望巴牙喇和葛布希贤超哈营的人都机灵点,自己能跑出去。

果然,一路上,多尔袞到处都能看见火急火燎往城外冲的精锐骑兵,很多人衣衫不整,有的人更是赤膊上身,显然都是从熟睡状態中惊醒的,幸好这些人都是大清国的精锐,这要是放在汉兵或者飢兵身上,搞不好要炸营。要知道,古代行军作战,炸营是最危险的情况,主要是士兵们长年累月保持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態,可能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点燃大家本就濒临崩溃的情绪,导致全军暴走,互砍互杀。

衝出来的骑兵看到了多尔袞的旗帜,一个个自觉闪开了道路,让皇上先走。可这样也没什么用,炮弹不长眼,陈永素他们在河面上,用的是超越射击的办法,炮弹都是越过城墙打进城內,陈永素也不確定多尔袞是不是在城里,只能进行盲射。

一顿狂轰滥炸过后,水师立刻调转炮口,將打击对象从关城转移到了城外,毕竟城內什么情况他们看不见,但城外的清军大营可是一览无余,管你是汉兵还是满蒙兵,反正全部炸了完事。

轰轰轰,炮火朝著城外的营地延伸,只要能够得著的地方,全都打一遍,让敌军无处遁形。炮弹漫天飞舞,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更加恐怖,如果从很远的地方看去,好像是很美丽的场景,地面上出现一朵朵火,天空中到处是红色白色的弧线。但是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这是怎样的地狱,清军很多人都挤在营地之中,骤然遭到打击,想散开都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著炮弹落在自己头上。

舰队对著岸上狂轰滥炸,陈永素举起千里镜大喊著,“好!好!就这么打!打得好!”

多尔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衝出城,一路狂奔来到了北洋新军的营地中,在他看来,目前只有曹振彦这里最安全。刚到营中,竟然看见了一脸严肃神色的阿昌阿,多尔袞心中一惊,阿昌阿这傢伙不是带著鑾仪卫在外围活动侦查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阿昌阿想了想还是硬著头皮上前道:“皇上,有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奴才,奴才。”阿昌阿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稟报,多尔袞一愣,眼睛死死盯住了阿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