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鬼精鬼精的,狠狠拿捏住人心,根本生不起气来。
他抱著崽崽走进宿舍,黑眸瞬间攫住了妻子,上上下下打量著她,见她面色红润,没受外伤才暗自输了一口气。
“你来啦?”姜寧寧红唇扬起来,伸出手去。
“嗯,我来了。”霍东临回握上去。
夫妻俩对视,含情脉脉。
听到消息以后,他立马开车赶过来,开了一天一夜没合眼。而她,也篤信他一定会来。
他,是她最大的底牌。
这也是独属於夫妻二人的默契。
满满一会儿看爸爸,一会儿又看向温柔的妈妈,小小的脑袋恍然大悟:“妈妈,你留有的后招该不会是爸爸吧?”
姜寧寧眨了下眼睫:“对呀!要是爸爸答应,你还可以去现场参与调查。”
父子之间相处,不能总是互懟。
適当也需要让霍东临感受下儿子的討好、崇拜和依赖。
为了避免小糰子害羞,姜寧寧特意拿起两个军用水壶进厨房,烧点红薑茶给父子俩带在路上喝。
果然她刚走,外边就响起了满满夹著嗓子,甜腻腻討好霍东临的声音。
比如什么——“爸爸你路上辛苦啦,坐下来我给你捏捏肩膀。”
“哇!爸爸你的肱二头肌真健壮。”
彩虹屁更是不间断:“爸爸,你真是黑得太好了。这份黑,是太阳给你掛的勛功章……”
在儿子的吹捧之中,霍东临全身毛孔舒展。
只要臭小子真心实意討好一个人,绝对能哄得对方乖乖把心窝子掏出来奉上。
故意吊了小傢伙一会儿,直到姜寧寧煮好薑茶出来,才鬆口道:“行吧,但是你要乖乖听话,不许乱跑。”
满满挺起胸膛,敬礼。
小奶音清脆:“保证听从霍团长指挥!”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姜寧寧从不为难自己,给自己多找活干。
父子俩去查案以后,她去县里宣传部指导工作,一边利用空余时间抓紧复习。
好几次杨超英下乡回来,都看到姜寧寧坐在桌前,饿了就啃包子馒头,渴了喝水。
除非必要的事情,否则不轻易离开桌子。
这股艰苦奋斗的精神感染其他人,大傢伙干劲十足,丝毫没有任何怨言。
马头崖大队有霍东临压著,族老们跟哑火的炮仗一般,连个火星子都没敢冒出来。
宣传部重点以该大队为解放阿乐的典型,天天下乡做宣传,讲解法律。
隨著时间一天天过去,在初冬那天,舞台搭建好了,文工团第一场公演便定在了马头崖大队所在的鰲山公社。
县里边直接派发文件,要求下辖村民强制性下午都要去看。
这阵子,马头崖大队的族老们过得无比憋屈。
“大叔公,村里娘们这些日子心思太活络了,前天柱子婆娘不做饭,衣服也不洗,整天就捧著一本宣传册子看。再这样下去,小娘们不得反了天?”
“对啊,典出去的媳妇都退回来了。童养媳也明令禁止,不给弄。”
“我们每年了那么多钱,才给娃娃改了年龄嫁出去,登记结婚。现在按照年龄不等统统补交罚款,年龄太小的,家里老爷们还被抓走了,天天在十里八乡游街,丟死个人。”
族老们吧嗒吧嗒抽著烟,眉头褶子能夹死苍蝇。
不服从还能怎么办?
那位霍团长带著一支部队,天天在周边搞实习演练,真枪实弹,哪个敢不听话?
有受不了如今这种窝囊气的族人,咬紧后槽牙恨恨说道:“族老,日子没办法过下去了,要不听那个人的?”
“正好下午所有人都在公社看戏,一不做二不休,一锅端了。”
有族老保持理智:“不行,那不成叛国了吗?咱们可不能做对不起国家的事情。”
那族人坐在角落,一张脸藏在阴影里。
陈大哥说的对,这就是群贪生怕死的老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