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终於一寸寸阴沉下去,连周遭的月色都仿佛冷了几分。
萧景渊垂下手,理智终究压过了杀意:“你的命,我迟早来收,现在,滚!”
岂料转过身时,裴执却说道:“说实话,我早就想那么做了,且还想更过分些,譬如……”
“我看你是真活腻了!”
萧景渊忍无可忍,猛地转身挥刀!
“住手!”
关键时刻,身后传来沈霜寧的娇呵。
锋利的刀刃离裴执的命门只有毫釐之差。
一只縴手死死压住萧景渊的手臂。
沈霜寧抬头看著处於暴怒边缘的男人,神情异常严肃道:“萧景渊,把刀放下。”
男人浑身肌肉紧绷,刀刃仍悬在半空,黑眸死死盯著裴执,仿佛要將对方生吞活剥。
裴执见状,竟似觉得愉悦般弯了弯唇角,那抹笑意落在萧景渊眼里,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萧景渊,”沈霜寧又唤了一声,声音轻却清晰,“你说过,会听我的话。”
之前从宫里出来的马车上,两人便约法三章。
萧景渊攥著刀柄的手青筋暴起,终究还是不甘不愿地垂了下去。
沈霜寧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裴执面前,仰起脸,失望地对他道:“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开口第一句话,就让裴执泰山不崩於色的表情隱隱有了崩裂的痕跡。
“裴公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沈霜寧的声音平静却带著决绝,“多的话不必再说,谢谢你一直以来对霜寧的照拂,若你今后有需帮忙之处,霜寧自会偿还这份恩情。不过……”
沈霜寧抿了抿泛白的唇,一字一句道:“我们私底下不必再见面了。我要嫁给谁,过什么样的日子,都与你无关。”
说著,她抬手摘下腕间那只还带著体温的鐲子,不由分说塞进裴执手里,动作乾脆利落。
“这份礼,霜寧受不起,少师还是送给两情相悦的女子吧。告辞。”
字字句句,都是在划清界限。
说罢,她不再看裴执此刻是何种神情,转身抬脚上了国公府的台阶。
“以朋友之名相赠,也不行么?”裴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沈霜寧脚步一顿,却终究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夜色里。
阿蘅见状,回过头瞪著裴执,小脸涨得通红,语气里满是痛心疾首:“裴公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一直觉得裴少师温润如玉,是难得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