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念头急转,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嘆息。
此事关係重大,必须立刻稟报父皇!
想罢,他朝身旁的侍从吩咐道:“备车,立刻启程,我要去面见父皇!”
侍从连忙躬身应道:“是!”
一行人匆匆离去,准备返回皇城洛阳。
只是刘建並不知道,在他准备返回的时候,他父皇已经是在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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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
董家村。
晨光熹微,洒在简陋的农舍前。董永正坐在门前的小木凳上,仔细地清洗著刚从田埂边採摘回来的野菜,准备等灶台上那锅咕嘟冒泡的小米粥快要煮熟时,再把野菜放进去一同熬煮。
待米粥將熟未熟之际,他將洗净的野菜倒入锅中,用木勺轻轻搅动,看著翠绿的野菜在翻滚的米粥中逐渐软化。最后,他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粗陶罐里捏了一小撮粗盐,均匀地撒入锅中。
隨著盐粒融化,一锅热气腾腾、混合著米香与野菜清香的野菜粥便算是做好了。
这粥虽然味道寡淡,谈不上什么美味,但却是他们父子二人赖以果腹、补充力气的主要餐食。
董永从灶台边取出两只陶碗,一只大些,一只小些。他將锅里大部分的粥舀进大碗里,那是给他父亲董老汉的,小碗则盛给自己。
他端著两碗粥走到屋外,將那只盛得满满当当的大碗递到坐在门槛上、面容憔悴的董老汉面前。
“爹,吃粥了。”
董老汉看著眼前那冒尖的一大碗粥,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却不是接过,而是想把碗推回去:
“阿永,你年轻,要干活,出力多,你吃这碗大的……”
“爹老了,吃不了那么多,这小碗的给我就成……”
董永却不由分说地將大碗稳稳地放在董老汉面前的矮几上,语气带著不容拒绝的坚持,脸上努力挤出轻鬆的笑容:
“爹,你就別说这些了。”
“我记得小时候,您要下地干活,不也总是把稠的、多的留给我吃吗?现在轮到儿子孝敬你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柔和了些:“你就放心吃,多吃点,把身子养好。”
“等我再多砍些柴,攒够了钱,就去城里请个好的郎中来给你瞧瞧病。”
“跟你自己儿子我,还客气些什么?”
说著,他拿起那小碗粥,坐到父亲旁边的石墩上,低下头,大口吃了起来,仿佛那清淡的粥是什么人间美味一般。
董老汉看著儿子埋头吃饭的样子,又看了看面前那碗实实在在的粥,嘴唇微微颤动。
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只是伸出枯瘦的手,捧起碗,也默默地、小口地吃了起来。
人在將死的时候是有预感的,董老汉觉得自己时日怕是不多了。
也好,省得拖累董永。
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道清朗悦耳、带著笑意的熟悉声音:
“董兄!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董永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余麟,他抬起头循声望去——
只见余麟正站在院门外,手里赫然提著用草绳串著的、肥嘟嘟的几只野兔和野鸡!
“来来,今日不用客气,放开来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