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又与陆清婉私聊半晌,確定之后,便又戴上帷帽速速离去。
陆清婉让德叔重新泡了一壶茶。
“这一壶的味道才能品出几许回甘,不然这心里一直都是苦涩的。”
德叔又送上了一些新茶点,还有他自己独创的椒栗子,格外酥美。
丫鬟们只有绿苗听见陆清婉想让娘做什么。
她也被嚇得心惊肉跳,只觉得大姑娘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夸张了。
陆清婉看出绿苗在担心,“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即便现在下套,真的事成也要两三个月之后……那时已经进了冬月,我总要顏汐能踏踏实实地回城內过年。”
“更何况谁能想到是我下的套?如若他行为检点,也压根儿不会中我的计谋的。”
绿苗轻声地道,“奴婢只是觉得姑娘委屈。您对顏汐姑娘真心实意,她那晚的表现不会是第一次,她实在私心过重了。”
“我帮她,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当初我也有走投无路的时候,最期望那时有人能撑一把,有个依靠。”
陆清婉想到她前世的执迷不悟,今生的步履难艰,好似梦幻一场,又时刻警醒著她,不再犯之前的错误,“我做这些,只为本心,根本就不求她的感激,那么想未免肤浅了。”
绿苗思忖下道:“是奴婢狭隘了。”
“行了,咱们回吧。”
陆清婉带著丫鬟们回了陆府。
她指使娘让顏春坊的姑娘怀上聂善永的种,除了绿苗之外,谁都没有告诉。
其实她也不完全是为了徐顏汐出气,而且也是让九皇子一系人再折一个顶梁之將。
毕竟七皇子被嚇得疯疯癲癲,已经退出竞爭太子位的战场,那就只有让九皇子的背后夭折一个狠的,才能引得其他皇子们蠢蠢欲动,开始丰满羽翼。
等到真的爭位那一天,还不知道谁能走到最后。
她希望一件小事可以引动朝堂变局,这样一来,温陌寒也不必惦记太子安危,打完仗就可以安心地回来了。
至於聂灵珊,陆清婉根本没有过多在意。
哪怕自己只是工部员外郎的女儿,那位是国公府的千金,陆清婉也根本不屑於和她斗。
有这閒工夫,她还坐在院子里思念情郎,谁有时间搭理那种人。
回到陆家之后,陆靖远也问起徐家如何处置。
陆清婉很没有情绪地说了要把徐顏汐送去庄子上,陆靖远並不意外。
他又以此事揣摩许久皇上的心思,陆清婉已经懒得听,直接回到小院中休息。
徐顏汐是又过了三天被送走的。
陆清婉並没有去送。
她还是安心地在婉凝阁与家中徘徊,与姐妹们也少了来往。
陆清婉本想休閒几日,放鬆一下,因为进了冬,就要开始为父亲筹备迎娶继室夫人进门。
可是离这一天越近,家里的气氛越是没了喜庆。
毕竟这位新夫人娘家曾经闹得很难堪,真入门子之后,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又隔一日的下午,天好似漏了,下起了倾盆大雨。
白昼如同黑夜,幽黑得摄人。
陆清婉在家中慵懒地依靠在榻上看著书,丫鬟们也百无聊赖,坐在屋子研究著鞋面绣样。
陈姨娘急匆匆地冒著大雨跑进来,“巧姨娘刚刚滑了一跤,而且还出了好多血,像是要生,有些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