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柯镇恶弹出一道劲风,正中包惜弱的穴道,让其在杨铁心怀中昏睡过去。
包惜弱向来心善,此时完顏洪烈就要死在她眼前,必然心软求情,若是这般,杨铁心岂会再和他破镜重圆。
故而,还不待她求情,柯镇恶將其击昏。
柯镇恶一脚將完顏洪烈踢给郭靖,郭靖此时双目赤红,怒声言道:“狗贼!偿我父亲命来!”
“诸位莫要衝动!”那名年轻將领急声劝阻。
郭靖岂会理会,掌风凛冽,正中完顏洪烈前胸,接著抽出怀中短剑,直接將其首级割下,他似乎有无限的怒气要发泄而出,可嘴笨不知如何诉说,只听他鼻息粗重如雷。
黄蓉紧紧握住郭靖的手,努力平息郭靖眼中怒火。
此时,柯镇恶运起內力喝道:“完顏洪烈身死,你若想战,那便战!”
完顏洪烈既死,如今最要紧的便是稟告当今皇上,这名年轻將领即便是宗室,也不敢擅自主张发兵,只得传令,撤军回京。
至於完顏康,在场之人都知晓他实为杨铁心之子,再无人当他是大金国的小王爷。
完顏康瘫坐在雪地上,脸上满是死灰之色,隱约中,又透露几分嘲弄。
没想到短短几天,他从高高在上的大金国小王爷,沦为此等人憎狗嫌的样子。
大雪已然打湿他的衣衫,可他浑然不觉。
丘处机怒哼一声,提剑向前,就要取其性命。
此时,穆念慈扑过来,跪倒在丘处机面前,言道:“丘道长,饶了他吧!”
丘处机声色俱厉,指著完顏康骂道:“这小畜生今天设下天罗地网,若非江南七侠相救,莫说是贫道,便是你的义父义母,都难逃一死!”
“事到如此,你还要为他求情么?”
穆念慈望向完顏康,斜眉入鬢,即便是落魄,难掩眉宇间的贵气。
无论前几日比武招亲时的相遇,还是在赵王府重逢,此人丰神俊朗,言谈间的瀟洒自如,早已让穆念慈芳心暗许。
眼看他命悬一线,穆念慈怎忍心袖手旁观?
听闻丘处机的话,穆念慈依旧摇摇头,淒声言道:“丘道长,他今年不过才十八,还请您老看在多年教导的苦心份上,留下他一命吧。”
穆念慈重重叩首,额前沾满雪粒,看了眼完顏康,接著言道:“况且—况且我和他已然有婚约在身,还请道长垂怜——”
丘处机长嘆一声,眼中也是流露出不忍之色,他素来不喜完顏康的轻浮做派,却不想此子竟能做出弒父弒师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片刻后,丘处机沉声言道:“念慈,你且起来。当年我和你父亲,郭兄弟在牛家村有约,若是郭杨两家生的一男一女,当成夫妻。你既是杨兄弟抚养成人,与靖儿的婚事,贫道自然会替你做主。”
他顿了顿,接著言道:“今日我若不除此孽徒,难以对全真同门交代,也难以江南七侠交代!”
穆念慈倔强地跪在完顏康身前,不消片刻,大雪已然染白一头青丝。
“好妹子,你且让开。”完顏康苍白的脸上也浮现一丝柔情,他与这姑娘不过两面之缘,未料她竟情深至此。
穆念慈回眸,眼中满是泪水,倔强摇摇头:“若是———若是我离开,丘道长——丘道长定然饶不了你,你快向丘道长认错,答应日后改过自新!”
完顏康望著穆念慈发间的白雪,忽然笑道:“那日比武招亲订下婚约,不想这么快,就白了头。”
穆念慈听他的话,又想笑又想哭,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油嘴滑舌。”
完顏康轻轻摇头,温声道:“好妹子,你且起开,我有话对师父说。”
穆念慈见到完顏康那张俊秀的脸,也只能含泪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