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缓慢地动了动,但似乎是扯动了伤口,难受地往后倒。
“哦,没死呢。”顾容瑾没有去扶裴商灵的打算,摸著下巴思忖道:“伤口看起来像是被动物撕咬了?”
他有点嫌弃地后退了一步,“不会得狂犬病之类的吧?”
慕鳶芷冷淡道:“得看过才知道。”
顾容瑾:“喂,裴商灵,还没死就回答我问题,你被狗咬了吗?”
现世报?
裴商灵勉强撑著沉重的眼皮,抵在斑驳墙壁的脑袋艰难地挪了挪,惨白又沾著血的嘴唇翁了翁,好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他的脸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都是污垢和血跡。
“他看起来没死也快了。”顾容瑾冷漠道。
“先给他扎两针看看。”慕鳶芷勉为其难道,“不然想撬开他的嘴很难。”
顾容瑾同意地点点头,“不然得拉去火葬了。”
慕鳶芷蹲下来,拿出隨身携带的银针给裴商灵针灸。
伤势重到连话都很难说出口的裴商灵,目光湿润地盯著给自己施针的慕鳶芷,显然感动得无以復加。
顾容瑾想其实他输点內力给裴商灵,裴商灵担保活过来得快一点,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別浪费了,给他扎两针吊著命,回去他自个人给自己怎么折腾是他自己的事。
等慕鳶芷针灸完不到一刻钟,裴商灵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也能动动手脚,他想说话,开口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脸色从苍白到不正常的红。
慕鳶芷点了他几个穴道,他的咳嗽才有所缓和。
“谢谢……阿芷!”裴商灵感激不尽,充满感情地望著面前的慕鳶芷,沙哑的嗓子带著哽咽。
“你到底怎么了,快点说,別浪费我们的时间!”慕鳶芷不客气道。
裴商灵这个样子实在是让她气鸡皮疙瘩,要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就扔下他走了,省得半夜做噩梦。
顾容瑾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催促:“快点说!”
裴商灵无视了顾容瑾,一双含著各种情绪的眸子只专注慕鳶芷,他缓了缓自己的气息,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什么事……”
他说话有气无力,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更没有法子隨意调整气息。
顾容瑾咂嘴:“这样不是办法,我们得蹲在这里听他说一夜都未必听到什么。”
“怎么办?把他抬回他家?给他灌两碗参汤再说?”慕鳶芷道。
“只能这样了,真是麻烦这个人!”顾容瑾无奈嘆气。
真不想管裴商灵的死活,奈何在京城里出现这种大事,放著不管也不行,只能暂时以德报怨一下。
顾容瑾同意了,慕鳶芷也点头。
“你背他。”慕鳶芷道。
顾容瑾整个人就像吞了苍蝇,但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出门没带隨从。
“你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裴商灵,竟然劳驾到本世子来背你,要知道本世子的背可只背过我们家娘子!”顾容瑾越说来气,真是拖著裴商灵回去就好。
裴商灵此时没有力气和顾容瑾斗嘴,只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