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忱御跟老板说完,找了个位置,拿出手帕擦了擦凳子才抬眸看向岑黎安,“別站著了,快过来坐。”
岑黎安盯著男人愣神了片刻,才抬脚朝他那边走了过去,指尖轻轻搭在桌沿,“刚刚才吃完饭,也吃了一碗酒酿圆子了,可能吃不完……”
“吃不完也不会浪费。“他嘴角微扬,声音低沉而温和。
两人说话间,老板已经把酒酿圆子端上了桌。
岑黎安看著蒋忱御递过来的瓷勺,指尖微微一顿。
昏黄的灯光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那双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乾净。
这双用来握手术刀的手,很好看,堪比手模
“谢谢。“她接过勺子,声音轻得几乎被夜市的喧闹淹没。
桌子上的酒酿圆子冒著热气,甜香扑鼻。
岑黎安用勺子轻轻搅动,圆子浮浮沉沉,像她此刻的心绪。
她偷偷抬眼,看见蒋忱御正专注地看著她,那双深邃的眼睛在灯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泽。
岑黎安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酒酿圆子的味道很不错,但跟杜老做的相比就逊色了很多。
吃到一半时,她放下勺子,有些歉意地看向蒋忱御。
“我真的吃不下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蒋忱御自然地接过碗,拿起她用过的勺子,继续吃了起来。
岑黎安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看著他將最后一颗圆子送入口中,喉结隨著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你……”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蒋忱御放下空碗,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优雅矜贵与这喧闹的夜是格格不入。
“不能浪费。“他解释道,眼睛里闪烁著狡黠的光芒。
岑黎安感到脸颊发烫,急忙低头整理並不存在的衣角褶皱。
她从没想到跟自己认识不到48小时的蒋忱御居然会吃她吃剩的东西。
还是……共用一个勺!
现在这个场面就是很尷尬,岑黎安是出声提醒也对,这不出声好像也……
算了,他貌似也不在意,她这会儿提醒,倒显得是她小气了。
“困了吗?“他突然问道。
岑黎安摇摇头,长发隨著动作轻轻晃动,“不困。“
“那带你去个地方。“蒋忱御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月光如水,洒在无人的海滩上。
岑黎安脱下凉鞋,赤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凉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蒋忱御走在她身边,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海风拂过,带著咸湿的气息,吹乱了他的短髮。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岑黎安问道,声音被海浪声冲淡。
蒋忱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指向不远处的一处灯光。
“那里有家沙滩酒吧,想去尝尝吗?“
酒吧是用漂流木和渔网搭建的,几张矮桌散落在沙滩上,掛著彩色玻璃灯笼。
调酒师是个晒得黝黑的年轻人,正熟练地摇晃著雪克杯。
“想喝什么?“蒋忱御问道,手指轻轻敲击木质吧檯。
岑黎安看著菜单,犹豫了一下。“莫吉托吧,加少量朗姆酒。“
蒋忱御挑眉,“怕醉?“
“不全是,只是昨天晚上喝太猛了,今天不是很有兴趣。“她小声辩解,却看见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酒很快送上来,薄荷的清香混合著青柠的酸涩。
岑黎安抿了一口,冰凉液体滑过喉咙,带来微微的灼热感。
她望向不远处的海面,月光在波浪上碎成千万片银光。
“我有个朋友要订婚了。“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相识10年的朋友。”
蒋忱御侧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主动提这件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