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你便宜呀。”白露笑道。
“啊有病吧你,还说江阳是色胚,你才是。”
“再亲一下。”
“别玩了,没时间了。”
“刚刚只亲了半下,要不你还我半下也行。”
“咦,你好恶心。”刘浩纯松手,见白露心态恢复了,她把白露推开。
没一会儿就聊起正事。
翻动纸张。
剧本上后面的内容是白露要攥着那半块玉佩,演出想反驳,想把兄长如何深夜练枪,如何承诺,等打完仗就带你回故乡的话全说出来。
可话到嘴边,参军一句:“别在这添乱,你这样的人,除了拖后腿还会做什么?”
把白露的话堵了回去。
将军最终只是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战事要紧,此事容后再议。”
便转身进了军帐,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帐外的风卷着沙尘,迷了她的眼,也吹散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周围的士兵投来或同情或不耐的目光,有人低声议论:“真是自不量力。”
有人叹气:“可怜归可怜,也不看看时候。”
白露演的角色站在原地,阳光刺眼,却暖不了她冰凉的指尖。
她看着军帐的门帘缓缓落下,像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
忽然明白,兄长的冤屈,或许永远不会有人在意。
她不是要争什么功名,只是想让兄长的付出被看见,想告诉所有人,她的兄长不是无名之辈,她也不是只会哭的废物。
一直到这里,都是白露之前演过的戏份。
是白露接下来要拍的这段戏的背景。
今天这场杀青戏的内容是,白露从军营离开,来到街市上,最后说出那句台词:“我不是废物,我前途无量!”
不能是慷慨激昂情绪。
因为剧本里,这个角色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都是剧情角色眼里的废物,是累赘,想改变,在这个乱世,却无能为力,家破人亡,艰难生存,很快死去。
所以情绪要是不甘心,遗憾,且绝望的。
该怎么提升白露的演技?
刘浩纯一点也不知道,因为她自己也没学过表演,但是曾经被江阳调教过演技。
只能试着摹仿江阳的方法。
想起试镜择天记角色那天。
很想在这一刻,努力的,模仿江阳,进入江阳当时调教她演戏的状态。
但是知道。
根本做不到。
没有江阳那种随随便便,随时随地都能进入状态演出来的演技。
所以只能,按照她的办法来。
“白露,上回在片场,你不是和我聊过,你在韩国,从sm公司淘汰时,评委老师对你说的那些话吗?”
“是啊,那一天,我到了八十岁都不会忘,那些评委,太恶心了,她们……”
白露回忆着当时的那一幕。
嘴上嘟囔几句。
忽然停下来。
因为看见,面前的刘浩纯,把头上的发饰摘下来。
搬着折迭椅,坐在她面前。
把泡沫箱当桌板,翘起二郎腿,拿出纸笔,飞快的在上面写一张表格。
是当年在sm公司,淘汰时的评分表。
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技巧,表现,表情管理,节奏感。
都是最差的评分。
“白露,你的动作僵硬,卡点不准,毫无感染力,浪费练习时间。”
“音准飘忽,气息不稳,情感流于表面。”
“眼神空洞,缺乏镜头感,不像能成气候的爱豆。”
“没有突出亮点,性格怯懦,不堪培养,建议淘汰。”
刘浩纯说完。
在表格右下角,画上一个大大的叉。
闻言。
白露身体发僵,笑不出来。
哪怕知道,刘浩纯在帮她进入角色状态,却还是身体抗拒的挤出笑:“浩纯,别这样。”
不想回到那一天。
也不愿意想起那天的事情。
刘浩纯往后靠在折迭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披散的长发随着动作滑到肩头,遮住了半张脸。
正是当年,那个评委的发型。
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白露:“白露,当年评委是不是也这么说你?说你动作僵硬,说你眼神空洞,说你不堪培养?”
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白露的回忆里。
白露微微低下头。
不敢和刘浩纯对视。
指尖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想起了那间冰冷的考核室,刺眼的白炽灯照得她睁不开眼。
五个评委坐在对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里的笔在纸上划来划去,发出的声响和此刻刘浩纯写字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个女 pd,也就是当时那个女评委,当时就是这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披散着长发,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说出那句让她记了一辈子的话:“你这样的,就算再练十年,也成不了明星,还是早点放弃吧,别在这浪费资源,坦白来说,你真的很差劲,像个废物。”
当时她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像现在这样攥紧了指尖。
想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