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陈小凡將越正平搀扶起来,关心道:“越师傅,您没事了吧?”
越正平有些紧张,没想到救自己的年轻人,是这样一个大人物。
他结结巴巴地道:“陈组长,我……我没事,谢谢您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您的……”
陈小凡道:“你不请我进屋坐坐?”
越正平还以为陈小凡是路过,可没想到对方竟提出这样的要求,紧张地道:“当然,应该请您喝杯水。
慧慧,快去烧水泡茶。”
旁边王春桃的老公,三分厂副厂长张大亮道:“陈组长,要不您去我家里坐坐?
我家里还有上好的茶叶。”
陈小凡置若罔闻,带著曲肖颖,跟著越氏父女,进到房子里。
王春桃等人被晾在原地,面面相覷,满头雾水。
改革小组的组长,竟然进到了越正平的屋里,这是什么意思?
张大亮环顾四周,全都是垃圾,而且他老婆扔的卫生巾,就摊在地上。
他气急败坏地道:“还不把这些垃圾都给收拾了。
你看看把一楼扔的,全是瓜子皮,这像什么样子?”
经过他提醒,大家立即醒过神来,赶忙找扫帚,主动打扫起卫生来。
不管陈小凡是出於什么目的来到这里,但总归是亲眼看到他们欺负人。
……
陈小凡来到房间里面。
一楼比较潮湿,从地基向上一米的墙皮,都长著青苔,房间里瀰漫著发霉的味道。
墙上掛著一张中年女人的黑白照片,前面摆著贡果。
房內的陈设也很简单,两个布艺沙发,都用砖头垫著脚。
“陈组长,您快请坐,”越正平侷促异常,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越旻慧端著两杯茶过来,满脸歉意道:“叔叔,不好意思,我家就只有这茶叶了。”
陈小凡微微一笑道:“不用客气,你们都坐下。”
越正平和女儿坐在对面的马扎上。
陈小凡道:“我听曲主任说,越师父之前为厂里写过几万字的諫言书?”
越正平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嘆口气道:“別提那份諫言书了。
我当初真的,是怀著为了集团好的心思,经过深思熟虑,每天晚上回到家,就写了改,改了写,整整耗费了半年的时间。
我把厂里目前存在的弊病,无论是技术方面的,还是管理方面的,全都详述一遍,而且將如何更改,也都论述清楚。
最后写成那份諫言书,交到办公室,转呈给庞总经理和聂董事长。
可是我最后听说,庞总经理看了几个字,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聂董事长根本就没看。
我因此还得罪了分厂的所有领导,他们都怪我閒著没事,挑他们的刺。
所以您今天看见,他们都在欺负我们父女,这也是我罪有应得。”
陈小凡看向曲肖颖道:“当时庞劲松怎么说?”
曲肖颖道:“我们的確把越师傅的諫言书,送到了庞总经理办公桌上。
可是庞总也就扫了一眼,就嘲笑说,区区一个小组长,还敢指导我管理?
这就相当於一个乡长,在指导国家领导人,该怎样治理国家。』
於是……就把那份諫言书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