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啥?要谢也该谢曲爷他们。回屋吧,趁这会儿没人,你好好歇著,外头有我守著。”
听著林燊的道谢,陈军嘴角勾著笑,手上整理篝火的动作没停。
“好。”
林燊应声点头,转身往木屋走。
一旁的招財刚要起身往外蹭,来福也顛顛地跟著挪爪子。
这小崽子眼里,分明还惦记著那片藏著野参的椴树林。
陈军伸手一捞,正好把来福抱了个满怀。
“小傢伙,差不多得了啊。”
他指尖轻轻颳了刮来福的鼻尖,声音放得又柔又轻,
“从这会儿起,安分待著!”
“吱吱!”
来福像是真听懂了,小脑袋在陈军掌心蹭了蹭,而后一扭身子跳回招財背上,蜷成个小毛球,乖乖趴在篝火旁,暖烘烘的火光把它的影子映在地上,软乎乎的。
陈军重新坐回篝火边,捡起地上的樺树枝,慢悠悠编起树皮绳。
不远处的树梢上,大马猴一家的呼嚕声此起彼伏,混著林间偶尔掠过的晚风,倒显出几分难得的静气。
其实从下午三点起,他就没干別的,一直守著这堆火,伺候这几只活物吃肉,也是个体力活。
等了约莫一个小时,估摸著林燊该睡熟了,陈军才悄悄起身。
他把编好的树皮绳、磨好的石刀轻轻放在木屋门口,又往篝火里添了几块耐烧的乾柴,隨后脚步放得极轻,几个闪身便隱进了黑漆漆的林子。
没多大工夫,他的身影又出现在火光里,手里多了个鼓囊囊的樺树皮包裹 。
外层的树皮被仔细叠了三层,边角还用树胶粘得严严实实,生怕漏了风、进了潮气。
没错,这里头裹著的,正是那株难得的 “六品叶”。
这宝贝金贵得很,若是不趁著夜里清静赶紧处理妥当,等不到出山,参须子就得蔫了、坏了,那才是真可惜。
跟陈军的轻柔动作一样,“一眼准”此时的动作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呼嘶呼嘶!”
曲爷蹲在一旁也是屏气凝神,火光下的双眼异常明亮。
“老稳当!”
“看见了!”
“夜不盲” 刚要回头跟 “老稳当” 搭话,就被对方冷硬的声音打断。
只见 “老稳当” 双眼死死盯著前方百米外的树林,瞳孔微微收缩,右手早已攥紧猎枪柄。
“你悄悄绕过去,找机会给山把头报信, 瞅准时机,別惊了抬宝的活儿!”
“嗯!”
“夜不盲” 心头一沉,哪能不明白 “老稳当” 的意思?
眼下正是抬 “四品叶” 的关键时候,参须细如银丝,稍受惊扰就可能折断,半分差池都不能错。
他刚要挪步,就见 “老稳当” 对著远处的 “快手刘” 轻嘶一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猛地朝那片发黑的树林方向一点。
“快手刘” 瞬间敛住心神,忙不迭点头,腰背绷得笔直,猎枪缓缓从身侧抬起,枪口稳稳对准树林深处,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匀。
时间像被拉慢的丝线,每一秒都绷得人心里发紧。
“夜不盲” 的目光在 “老稳当” 和曲爷之间来回打转,额角的汗顺著脸颊往下滑,却连擦都不敢擦。
曲爷正和 “一眼准” 头挨著头,全神贯注地清理 “四品叶” 的参须,鹿骨签挑开最后一层浮土时,连细如髮丝的鬚根都在轻轻颤动,正是最容不得分心的关头。
“躲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