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坐下来慢吞吞吃早午饭不太现实,祝曲祺草草吃完,坐去化妆镜前捯饬自己,看着过去一夜仍然红肿的唇瓣,祝曲祺深深吸气。
谢闻已经换好了衣服,男人在这方面向来省事,从衣柜里随便拎出一套西装就行。听见她抽气的声音,谢闻整理袖口的动作停顿了下,问:“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祝曲祺从镜子里看他的脸,张了下嘴,实在说不出口,索性放弃了。
祝曲祺从首饰盒里取出耳环戴上,右边的耳洞戳了几下没戴进去,她耳垂都红了,手也有点酸,刚想张口喊谢闻过来帮下忙,一只手横空伸过来,拿走了她捏在手指间的那枚耳环。
祝曲祺怔忪了下,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的。
谢闻在她右侧弯下身,用酒精棉片擦干净自己的手指,指腹轻轻揉了揉她泛红的耳垂:“疼不疼?”
“还好,不是很疼。”祝曲祺说,“右边这个耳洞打得有点歪,每次戴上去都得花点时间。”
好几次前面看着穿进去了,耳后却没有露出来,而是一层薄薄的皮肤堵在那里。这是耳洞打歪的难受之处。
谢闻动作很轻,透着小心翼翼,将细细的耳针穿过她耳垂中间的小孔,一点点推进去,微微偏头看她耳后,戴上去了,他松开手,小小一块冰透的绿翡翠在她耳垂下方晃动:“好了。”
祝曲祺浅浅舒口气。
盯住她唇边弯起的弧度,谢闻没有直起身,就着这高度捏住她下巴把脸掰过来,另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吻住她的唇。
祝曲祺眼睛还睁着,压根没反应过来他有这意图,昨晚还没亲够?
她推拒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步,他已经探入。
祝曲祺刚涂没多久的唇釉被蹭走了大半,不得不在这个吻结束后,重新旋开唇釉的盖子,拿起桌上的小镜子对着,仔仔细细补上,顺便斜着眼睨他一眼:“你再乱来就得提前想好迟到的理由。”
谢闻还真想了一个:“路上堵车?”
祝曲祺:“听上去很容易令人相信。”
祝曲祺补完口红,转过身来仰起头,整张脸置于谢闻的视线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脸:“还可以吗?有没有哪里需要完善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他,一般男人大概都看不出女人妆容上的问题。
谢闻认真端详一番,启唇道:“突然想到了一首诗,很应景。”
祝曲祺:“……”
无语的同时,祝曲祺也有点好奇男人会在这个时候想到哪首诗:“你说。”
谢闻不知道自己记得对不对,语调低沉缓慢:“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祝曲祺听懂了,脸红了,嘴上却不饶人:“谁是我夫婿?”
谢闻也不恼,笑着反问:“你说呢?”
“我说,我们快走吧,再磨蹭下去堵车这个迟到的理由都不够用!”
祝曲祺从椅子上跳起来,飞快换上鞋,拽着谢闻出门,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方才念诗的声音。昨夜确实洞房了,今天也确实要见家长,而她刚刚好问了他,她的妆容怎么样……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