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军辟易,服西夏,是为兵主!”
“涤盪宋国偽帝,护佑苍生,是为翊圣盪魔真君!”
每一个尊號吐出,都带著发自肺腑的崇敬。
青年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
灰袍男子注视著他,眼神温和而坚定:
“在,则乱世终焉,盛世可期。”
“小哥,可愿隨我,去前方翊圣庙中一观?”
他伸出手,指向不远处一座香火繚绕、虽不宏伟却肃穆整洁的小庙。
这庙虽小,可来往百姓进进出出,却几乎化为两条溪流,足可见其香火之鼎盛。
青年顺著他的手指望去。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泥泞的鞋履和破旧的包袱。
眼中的茫然,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取代。
他犹豫片刻,终於缓缓点了点头。
灰袍男子脸上绽开真挚的笑容,侧身引路:
“请隨我来。”
两人匯入人流,朝著那香菸裊的庙宇走去,背影融入这初春的汴梁街市。
清风楼二层。
李光將盏中残茶饮尽。
他望著楼下那匯入庙宇人流的一灰一青两道背影,又抬眼,望向窗外。
远处,皇城的飞檐在晨曦中勾勒出威严的剪影。
他轻轻呼出一口白气,嘴角那抹笑意,终於彻底舒展。
他抬手,招来伙计,“再添一壶茶水。”
等待著添茶的时候,李光望著窗外景色不由陷入回忆。
他的脑海中,回忆起徐澜曾经在南乐县的样子。
当时,不过在那一县之地,少年便夜闯县衙,可把他给嚇了一大跳,惊得他好似见了鬼,老命都差点嚇没。
毕竟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谁能不害怕?
而他平復心情后,便见徐澜虽然面容稚嫩,整个人却好似龙盘虎踞,自有气度。
於是,他一眼便认定此人必然大有作为。
而当时的徐澜,便有一人將十余人轻鬆干掉的事跡。
拥有这般武力,以后绝不可能默默无闻。
於是他根本没有犹豫便决定与之交好,甚至为其造势,准备將他引荐给王家。
结果却未曾想,徐澜自南乐县起便一路乘风破浪当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啊。
李光端看茶盏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他当时怎敢想?
那个趁著夜色闯入县衙的少年。
竟会在短短数月间便搅动天下风云,將整个乾坤都踩在脚下!
眼前氮盒的茶雾渐渐扭曲、变幻。
太原城外,金兵铁浮屠如山崩海啸般衝锋。
少年立於阵前,玄甲白袍,竟以一人之力擎起千斤闸!
闸门下,是无数被碾为肉泥的金兵铁骑!
再后来·
宋金前线,十余万大军对垒的血腥修罗场。
少年率八百骑,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尸骸枕藉!
金国大蠢也在他马前折断!
完顏宗望的头颅被他挑於枪尖!
李光缓缓闭上眼。
指尖的茶盏微微颤抖,盏中碧波荡漾。
从南乐县衙的血雨腥风。
到一人镇国、服八荒的“盪魔翊圣真君”。
走完这条染血的路,徐澜只用了不到半年。
快得令人室息。
也强得超越了凡俗想像的极限!
“天下谁人不识君。”
他低声呢喃,声音感慨。
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向上牵起一个复杂的弧度。
是敬畏?庆幸?还是亲眼见证並参与这场神话诞生的与有荣焉—或许都有。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薰香,窗外市井的喧囂隔著雕木窗,变得模糊而遥远。
李光沉浸在翻涌的回忆里,心神激盪。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少年持刀而立的侧影,与后来踏碎山河、脾睨天下的白色身影渐渐重叠。
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在胸中翻腾。
这时,小二已经將茶水新添了些。
他下意识地端起茶盏,想借那一口温热的茶水平復心绪。
杯沿凑近唇边。
但就在这心神最为鬆懈的剎那!
呼一一!
一股毫无徵兆的凛冽劲风,猛地自窗外涌来!
李光瞳孔骤缩,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嚇了一大跳。
他神情呆愣的向前方看去,就见对面那张原本空无一物的椅子上,一道身影,已然端坐!
白袍胜雪,纤尘不染。
不是徐澜,又是谁?
“主、主上是何时来的?!”
“如何来的?!”
李光双目圆睁,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他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就这般愣愣的注视著徐澜。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嘴角不由抽搐起来,轻轻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李光才在心中暗暗腹誹:“这等出场作风,不愧是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