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破口大骂起来,拓跋胜这显然是被对方调虎离山骗走了!
但如今情势危急,他只得大声吼道:“回船场列阵,阻拒敌人!”
王謐站在船头,眯缝著眼晴,看著对面船场码头人头赞动,穿著燕国兵士装的人跑来跑去,正提著弓占据有利地形。
对方反应速度之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见这派驻海洲岛的,应该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土。
而且这船场建在码头旁边,说是工场,但多是高屋长棚,遮蔽极多,如同工事一样,颇为难打。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种情况之前练兵的时候,王謐也多少进行过针对性训练,如今便是检验成色的时候了。
而且现在绝不能犹豫拖延,先前老白假扮渔夫的渔船,已经引了岛上一部分人乘船追击,毕竟燕国兵士在陆地上的战力,比海上要强多了。
老白引走了多少人,那些人战力如何,王謐也不清楚,他能做的,就是带领两千多人,以最快的速度速度攻下船场。
他把手一挥,“船只转向,侧向靠岸,弓箭手射住阵脚!”
一艘艘战船在海中划了个大圈,斜向对著码头冲了过去,船场各处的鲜卑弓箭手纷纷探出头来,对看前面的船只连连发箭。
王謐这边战船的弓箭手也从船舷后探出身体,引弓还击,一时间箭矢纷飞,空中嗖嗖之声不绝。
王謐身前的几名亲卫,拿著盾牌遮挡飞来的流矢,眼见情势凶险,不由喊道:“君侯,还是躲躲吧!”
闻言王謐喝道:“我就在这里!”
“让船靠岸,准备登陆!”
话音未落,一支流矢射中他身旁桅杆上的箭手,那人肩头中箭,惨叫一声跌落下来,重重摔在甲板上。
射入皮肉的箭头在衝击之下,横向撕裂了他肩头的皮肤,鲜血喷涌出来,痛得那人在地上大声惨叫翻滚,將一大片甲板都染红了。
主謐让人將其拖下去治伤,自己则是拾起其掉落的弓箭,拉弓对看码头木桩后面的鲜卑弓手射了出去。
那弓手极为鸡贼,一直將身体藏在木桩后面,拉好了弓才探出身体发箭,然后迅速撤回。
他见王謐箭矢飞来,先是躲了回去,然后马上探出身体射出一箭,嗖的一声,箭矢擦著王謐身侧飞出,距离不过一尺。
他旁边的亲卫见了,劝道:“君侯,太靠前了!”
王謐见对方兵士確实不好对付,便让桅杆上的旗手发信號,让船只加速靠岸。
轰的一声,最前方的船只擦著码头撞了过去,船板和码头撞击,发出了木头破裂的吱嘎声,铺设码头的木板皆是变形扭曲。
战船停下,放下船板,一马当先出来的是赵通,他一手执刀,一手执盾,大声喝道:
“跟我冲!”
他將盾牌举在身前,身体儘量僂缩起,只露出半个脑袋,藏在盾牌后面,当下衝下了船。
跟在后面的,是上百名军士,前面几排皆是拿著盾牌,有样学样跟著赵通衝下,为后面的人遮挡燕军箭矢。
其中有个人起步慢了,想要快步跟上,结果走得急了,將整个身体漏了出来,几名燕军箭手看见,同时发箭射来。
那兵士头部胸部同时中箭,一声不就栽倒在地,当场毙命,这下给后面的人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赵通回头喝道:“不要冒进,结成盾阵,衝到工场下面,那边是弓箭死角!”
后面的人拾起盾牌,跟著排成一列步步逼近,正在这时,侧面又射过来十几支箭,当即文有几人被射到倒,原来是燕军箭手换了地方。
赵通连忙让盾阵由直线转为弧线,船上王謐看到了己方有些新兵面现慌乱之色,当即发出號令,让后面的船抓紧靠岸,从別的方向包抄工场。
现在这种攻打工事的情况,是攻坚攻城时不可避免的,工场就如同小城,兵士攻到下面,会受到了城墙上几个方向的箭手攻击,所以古代正面攻城,一直是极为困难的。
但这一关必须要过,如果连衝锋的勇气都没有,新兵便无法成为合格的兵土,王謐一挥手,一艘大船再度靠岸,朱亮带著上百人冲了下来,绕到工场后方准备衝击。
工场后面指挥的,正是慕容永,別看他一副紈綺子弟的模样,但也是自小上过阵,见敌人有船只靠岸,想要衝击自己侧后方,当即让人吹响了號角。
声音传了出去,不出片刻,朱亮所在的方位,传来了马蹄震动声,一支几十人的骑兵从远处衝来,直接对著朱亮所在的军阵后方冲了过来!
朱亮现在已经是百人长,他自幼是接受过家族培养的,自然知道一支步兵军阵,侧后受到骑兵突袭是什么样的下场。
眼见对面纵马疾驰过来,他大脑一片空白,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要赶紧退走结阵,但那样一来,正在正面衝击工场的赵通带领的兵士,侧面便会完全暴露给敌人!
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