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謐却是已经找来粗木绳子,木碗小刀等物,將兔子绑了上去,然后拿著小刀对著其后腿割了下去。
鲜血喷了出来,兔子发出哎哎的惨叫声,腿一阵乱蹬,奈何被绳子绑住,王謐將木碗放到伤口下面,很快便接了小半碗血。
映葵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惊讶道:“郎君要喝兔血?”
“今晚谁服侍郎君来著?
王謐一阵无语,“你整天小脑袋里面,就没装別的东西?”
君舞笑著把映葵赶上楼去,映葵嘀嘀咕咕道:“我记起来了,君舞,今晚是你!”
眾人早习惯了映葵插科打浑,王謐却是没有閒暇放鬆,他眼见血放的差不多了,便找了个布带给兔子扎住伤口。
然后他端起碗,將里面的血分別將其倒入几只小碗,然后分別尝试加水加醋加盐,然后对著小碗观察起来。
青柳君舞在一旁看著,只见王謐拿著根筷子,搅拌著碗里的血块,脸色颇为沉重,显然是效果不怎么好。
之后王謐又给兔子放了次血,然后把先前的盐醋水各自混合比对,但之后的结果,还是让他颇为失望。
时间太短了。
后世血液的抗凝素,无一不是工业化製品,其里面有酸和钠的成分,所以王謐才想著尝试下直接加入盐醋,会是什么样子。
但一番做下来,效果很差,延缓血液凝结的效果微乎其微,几乎等於没有。
正常血液离开身体,会在三到十五分钟內凝结,这点时间,连宫內一条长廊都走不完。
就是在自己车上放只兔子,临进宫前放血,时间都远远不够,而且进去后,多少还要等待不少时间,而所需要的时间,按照推算,可能要半个时辰以上。
无论怎么做,没有后世的现代抗血凝剂,都无法在这个时间內保证血液不凝结,除非有个白血病人,但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白血病人发病死得很快,更是难以寻到。
没错,王謐的想法,便是在司马奕面前装病,而且是肺癆,让其有所顾忌。
这个类似的想法,早就有了,因为以目前的背景名声,想要独自练兵,拥有私军,反而比那些流民帅要麻烦。
因为之前有两个和王謐类似背景的人,王敦和桓温,对朝廷来说,都是个极大的麻烦,尤其是王敦和王謐同为琅琊王氏,若王謐哪天实力大了,必然收到朝廷制约猜忌。
倒是要是得了短寿的病症,起码在数年之內,会让朝廷的戒备心大大降低,反而方便王謐行事。
这个时代,虽然已有医书对肺癆的相关记载,但人们並没有对其有正確的认知,甚至其传染性,也是在唐朝时期才被记载的。
王謐不確定此世的医土是不是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但即使没有也无所谓,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个理由,应该是有很大机率让司马奕相信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让司马奕亲眼看到自己吐血,而且这血量应该还不小。
王謐不知道司马奕是精明还是愚钝,但谋划不能存侥倖,只能以最坏的可能性去揣度。
若司马奕非常精明的话,那自己这吐血之策,必须要消除所有的漏洞,其他的关节,王謐都想得差不多了,偏偏卡在最关键的一步上。
吐出的血,应该足够以假乱真,或者就是真的,王謐甚至已经做好了提前给自己放血的准备,
但关键问题是,即使自己放再多血,只要提前凝固了,那就什么用都没有。
王謐站起身,脸色沉重地走来走去,青柳见状,走到王謐身边,悄声道:“郎君若有难处,还愿意相信妾等的话,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想。”
王謐回过神来,失笑道:“確实,我太容易一个人钻牛角尖了。”
他指著出声道:“我找到那种离体之后,长时间內不能凝固的血。”
青柳眉头微燮,“那不就是血症?”
“这是种不治之症,病人很难寻啊。”
王謐嘆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即使是那样......”王謐不由暗自嘆息,好像也不过两到三倍时间,貌似也许还远远不够。
他沉思起来,眼看天色已晚,只得暂且放下,明日去司马昱府上教习回来后再说。
他心道也许事情没有那么坏,也许司马奕事务繁忙忘记了,或者根本是一场误会呢?
谢家府邸中,谢安回来,府中也都已经得知朝会內容。
谢安升任中书令,更上一层楼,对谢家来说自然是大喜之事,谢氏子弟,纷纷过来向谢安道贺而此时谢道的小楼里,谢道和谢道正在说著话。
谢道已经听说了情出任两州刺史,郗恢入仕担任军职的事情,但面上却有些闷闷不乐。
谢道劝道:“你马上就出嫁了,而且他五品將军出仕,同辈无人能及,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