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说完钱二的事情,恢才对王謐道:“稚远果然料事如神。”
“看来这人还真有问题。”
王謐点头道:“先將他关起来,等剿灭江盗最后这处据点,便返航好了。”
周平出声道:“还有两处。”
他指著不远处的岛屿,“那是第四处,第五处还在更远的地方。”
等他解释完毕,郗恢皱眉道:“还有一百多里?”
王謐断然道:“太远了,此处已经临近燕国地界,庾希送船的事情若是真的,燕国至少有支十几艘大船的船队。”
“若他们在附近有巡逻船队,我们如今碰上,怕是会前功尽弃。”
“留一处虽有遗憾,但將来氏取得二州,报仇的机会多的是。”
郗恢思虑片刻,便点头道:“稚远说得没错。”
他转过身,喝道:“听我號令,將江盗剿灭后,立刻进攻前方岛屿,然后回家!”
大半天之后,江盗的第四处据点也被完全捣毁,岛上数十江盗还想顽抗,自然是全被杀死,郗恢吩附兵士割走首级,以为计算功劳之用,隨即便命令船队返航。
船队缓缓掉头,往京口方向返回,打了如此胜仗,眾人从上到下都极为兴奋,对这些兵士將领来说,这些功劳是实打实晋升的阶梯,不然在京口练兵十年二十年,又有什么用?
这场仗前后足足打了两天两夜,大家都已经极为疲惫不堪,各自坐下歇息,王謐中间只睡了两个时辰,也是感觉有些睁不开眼睛,但他却还要做一件事情。
他和恢顾骏周平,一同来到关著钱二的屋子里,准备从其口中探知消息。
钱二並没有抵抗,也许是因为茫茫大海之上,无处可逃,也许是其有所凭恃,但根据周平所言,此人武艺很高,於是他手上脚上,都上了手脚,以防其暴起伤人。
他见眾人进来,抬了抬头道:“你们无论想知道什么,我都不会说的。”
郗恢冷然道:“你这种样子,还想和我讲条件?”
“等会我用刑,看你经不经得住!”
钱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淡然道:“无所谓,不过我要是活下来,只怕你在朝堂上解释不清。”
恢见其这么有底气,反而心內嘀咕起来,王謐出声道:“我想知道朱亮那一百私兵去了哪里“你冒用其中一名私兵的身份,不就是为了掩盖自己本来的身份?”
钱二听了笑道:“你倒是看得准。”
“不过那一百私兵应该是死光了,至於怎么死的,反正他们也杀过百姓就是了。”
王謐眉头皱了起来,顾骏出声道:“你背后的人,利用朱氏私兵假扮江盗,截杀百姓,想要做什么?”
钱二淡然道:“他们怎么是假扮,做的不都是江盗的事情?”
顾骏冷冷道:“我已经查找了不少线索,你的背后,怕不是大司马?”
钱二冷笑不答,然而王謐的话却让他脸色微变,“他背后不是大司马。”
“大司马做事,不会这么糙。”
“当初大司马从朱氏手里调私兵,也许目的不纯,但还不至於让其作为江盗臥底,毕竟一百个人的嘴,怎么可能守得那么严?”
“怕不是你背后的势力,想要让大司马背上参与江盗的黑锅,反过来栽赃於他吧?”
钱二脸色微变,强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郗恢喝道:“你们的计谋,以为稚远看不出来?”
王謐却是嘆道:“其实他们已经成功了。”
“他们要做的,不是栽赃大司马,而是想让朝廷相信,大司马参与了此事。”
“让两边猜疑,从而让大司马无法再兴兵马,这就够了。”
“这才是你们的目的,真相如何不重要,你们要做的,是营造一个朝廷需要的真相而已。”
“不然你也不会將尉迟寒灭口杀死,现在死无对证,你如今也做好了死的准备,反正死前都甩到大司马身上就是了。”
顾骏忍不住出口称讚道:“没错。”
“郎君能想到这一步,真是厉害。”
郗恢一头雾水,“稚远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王謐指著钱二,“就像当初朱亮那名死士奴僕一样,他的背后不是大司马,而是符秦。”
“只有符秦,才能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得益,除了符秦,所有人都是输家。”
“让我想想,这种计策是谁能想出来的。”
“王猛?”
听到这个名字,钱二原本淡定的脸上,终於是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