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岛上五六十里处,郗恢正站在船头,指挥舵手调整方向。
这条航线,是郗氏了偌大代价获得的,到底准不准,很快便能见分晓的。
如今船头已经掛上了朝廷和庾氏的標誌,这种做法虽然事后免不了一番事情,但为了成事,也只能如此,只要抓到江盗,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反之如果事败,亦或根本没碰到江盗,那就麻烦大了。
都恢忧心走下船舱,便看到王謐正在和手下的几十个私兵在脚上绑扎东西,他凑近一看,
便明百是怎么回事,出声道:“这想法好。”
王謐回道:“这是不精水战的无奈之策,你的手下演练精熟,自然是不需要这个。”
郗恢压低声音,“江盗行事狠辣,怕是很难对付,其实我也没有太大信心。”
王謐低声道:“这时候不需要多想了,你若是面上表现出退缩,会影响到兵士。”
郗恢涩声道:“我知道。”
“不过想要要第一次杀人—
他没再说下去,王謐也没有说什么,要度过这一关,只能依靠恢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有喊声传了过来,“敌袭!”
王謐和郗恢连忙凑近船舱窗口缝隙,往外看去。
只见远处海面上,三艘快船呈品字形飞速驶来,船头各站著十几名弓手,最前面船头首领模样的人把手一挥,几十支箭矢顿时向著大船射来。
上方甲板乱了起来,十几名水手兵土从甲板舱室上逃跑躲避,他们爭先恐后往船尾跑去,跳上后面繫著的飞舟,准备逃跑。
来的自然是江盗了,最先船头上面,尉迟寒眯缝著眼睛,数著跳上飞舟逃跑的人数。
十七名,应该是个比较正常的数字。
运输船的吃水线也没有问题,压在了很深的位置,看来这次装载的货物不少。
唯一的疑点,就是他们却没有在船头掛出安全的旗子標誌,虽然之前也有几次这种疏忽的情况,但还是需要小心。
眼见飞舟解开绳子,往远处逃去,尉迟寒想了想,便让两艘船从两翼突出,分別从大船两侧登船,他则是號令手下放缓速度,准备从船尾登上去。
两艘快船靠近,紧紧贴住大船,上面的江盗扔出鉤索绳子,纷纷排队沿著绳子往大船爬了过去。
不多时,几十名江盗就占领了甲板,他们搜索过后,对著尉迟寒这边打出了安全的信號。
尉迟寒见了,这才放下心来,他喝令身边的舵手转向,对著船尾加速驶去。
正在这时,异变突生。
下层船舱的窗口,突然全被打开,露出几十张弓弩来,对准了尉迟寒快船船头的弓手。
尉迟寒见了,连忙大吼道:“快躲避!”
下一刻,几十支箭矢飞射过来,当即十几人猝不及防,被箭支射中,虽然有甲胃防护,还是有数人中箭落水。
然而这还不算完,不出几个呼吸,对方又射出了一波箭雨,这下江盗又有数人被射落水中。
尉迟寒一见,便知道对方至少有五六十名箭手,分成两拨在窗口后轮流发箭,当即吼道:“不要停,直衝过去,贴近他们!”
他此时哪还看不出这是个陷阱,心中杀意升起,不知道晋朝哪个不长眼的將领,想著剿灭江盗立功,真以为自己这边是吃素的?
他此时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对方能提前埋伏自己,因为太过不可思议,所以尉迟寒第一反应是,这怕不是对方凑巧碰到了吧?
他身边舵手连忙將船打中,对著大船撞了过去,然后在离著还有十几丈的时候,猛打舵轮。
快船猛地侧了过来,船板擦著大船,发出难听的声音,碎裂声不断传来,快船猛然减速。
但这样一来,大船舱室反而没有了射击角度,尉迟寒脸色凶厉,吼道:“全员登船,把他们都杀了!”
他能算出来,这种大船舱室最多也有能载一二百人,自己这边虽然人数略有劣势,但都是杀人如麻的老手,数目相差不大,晋朝不可能有能匹敌的兵士!
那边甲板上的江盗,也反应过来,一窝蜂向著下面船舱衝去,接触近战,弓箭毫无作用,自己又身穿甲胃,只要近身,就是一边倒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