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道:“这离著正午还一个多时辰,这就卖光了?”
阿萍的母亲鄔氏见是王謐,连忙出来敛社道:“民妇见过君侯。”
“回侯爷话,今日天冷,所以做的少了些,所以提早卖光了。”
王謐苦笑道:“怎么夫人如此生分了,我还是我,和先前並无不同。”
“还是叫我郎君吧。”
鄔氏轻声道:“可是郎君身份確实变了。”
“郎君可以不在乎,但其他客人看在眼里,若民妇没有礼节,郎君也会被人非议的。”
王謐无奈道:“好吧。”
“上次案子连累了你们母女,我也没能补偿你们,你们要是遇到了什么难处,隨时可以去找我鄔氏应了,王謐带著映葵出来,低声嘆息道:“有些事情,终归还是回不去了啊。”
映葵嘟道:“郎君总是对一些理所当然的事情耿耿於怀,是个怪人呢。”
王謐笑笑,“还真是。”
两人进了铺子,却见青柳正陪著一位客人对弈,这些日子王謐实在抽不开身,但铺子名声已经打出去了,若一直没有人坐镇,只怕很多人就此不来了。
所以青柳几人轮番在铺子里面坐镇,因为翠影映葵水平差著一大截,所以大部分时候,还是需要青柳出马。
青柳见王謐过来,连忙起身,出声道:“郎君来了?”
那客人也转过头来,王謐一看,顿时乐了,“譙王好兴致,你完全可以找我去府上对弈,怎么专门跑过来为难我婢女?”
客人正是司马恬,他笑道:“和你下贏不了,没意思。”
“这几天我天天来,和你这婢女倒是棋逢对手,这才下得爽利,不然谁喜欢一直输。”
几人一起笑了出来,王謐知道青柳肯定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司马恬是断不可能贏。
王謐因为要打响棋圣的名声,所以是绝对不能输的,但青柳不一样,她身为女子,帮王謐招揽客人,输几局无所谓,两人可谓是极为互补。
不过司马恬是真喜欢下棋,不然找哪个名士不好,非要找青柳?
司马恬嘆道:“你这婢女,可是不一般,我倒有心討要,但知道你绝对不会给。”
“不然当初尚书僕射宅子里面,你也不会搞出那么大的乱子来。”
王謐目光一闪,“譙王好灵通的消息,这也知道?”
他乾脆让映葵关了铺门,请司马恬到小院屋子里面坐下,阿良提著火炉进来,通了几下里面烧著的木炭,小屋子便渐渐暖和起来。
司马恬接过翠影奉上的茶水,开门见山对王謐道:“上次你过继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厚道。”
王謐面露疑惑之色,隨即醒悟,出声道:“簪子的事情?”
司马恬嘆道:“是我太急了,被谢安一顿忽悠,才想著试探你到底有没有倒向桓温。”
“本来我以为......
王謐接话道:“譙王以为我贪图功名,所以必须要选边站队,而且王氏在大司马那边已经有了人,所我会选这一边?”
司马恬苦笑道:“真是如此,然而我还是看低了稚远,闹了个大笑话。”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稚远到底想要什么。”
王謐笑道:“就不能什么都要?”
司马恬笑骂道:“怎么可能!”
“你骗骗我也就罢了,別把自己也骗了!”
“你至今都没拜访琅琊王,要么是真无欲无求,要么所图不小,但我寧愿相信是后者。”
王謐笑了起来,“譙王真是个妙人。
他心道司马恬这种单刀直入,开诚布公的,反而是的最难应付的,自己想著通过在两边摇摆捞取最大的好处,但司马恬怕是隱隱看出来了。
司马恬说的没错,自己要真是无欲无求,还留在建康开什么铺子?
但王謐偏偏也不能对司马恬说实话,毕竟对面是想著整合所有外戚,包括谢安在內,一起对付桓温,自己此时就是加入进去,也不过是一颗较大的棋子罢了。
他想了想,开口问了一个司马恬没有料到的问题。
“当初给我生母下巫咒的医士,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