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謐隨口吟道:“寧可抱香死,不逐北风坠,满园萧瑟里,唯君见秋暉。”
翠影是学过诗的,更知道王謐隨口所做,就远胜士子搜肠刮肚,心下更是惋惜,郎君诗才,迟早扬名天下,女郎还能遇到这样的如意郎君吗?
有个身影风风火火冲了进来,“什么什么,谁要抱著死?”
眾人不看人脸,也知道是活宝来了,王謐无奈道:“大聪明,你是不是跟老白学坏了?”
来者正是桓秀,她扬了扬拳头,“说什么呢,难道我最近进步不大?”
“再过些日子,我就能替你坐镇铺子卖货了!”
王謐嚇了一跳,“別,你还是先贏了映葵再说,不然我铺子的货,怕不是被你一天就输光了。”
眾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桓秀起嘴,“下棋没意思,画画也没劲,来比枪法吧!”
她把眼一扫,“搞这些草草做什么,连练枪的地方都没了!”
“都拔了算了!”
王謐头痛道:“饶了我吧,你来这里是拆家的?”
桓秀道:“你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古板了?”
“心里有事?”
“还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她凑近王謐,因为矮王謐一个头,她只能仰头看著,两人脸相距不过数寸,“你要是被人欺负了,我去告诉阿母,她肯定能帮你出气。”
王謐突然觉得莫名有股寒意,下意识后退一步,说道:“你个小脑瓜整天想什么?”
“再说你怎么这么閒,建康这么多地方,你为何偏偏整日跑到我这里?”
桓秀嘴道:“我觉得这里很好玩,也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你,就开心得很。”
“几日没看到郎君,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也许是因为郎君和其他士子不一样,从来不涂脂抹粉,所以看起来很特別?”
青柳和翠影对望一眼,心道自家郎君真有本事啊,见一个骗一个,都没有主动示好,这一个个就往坑里跳了?
院子外面七八丈处,有个衣衫破烂的货郎,挑著卖货的担子,靠著墙根,耳朵贴在墙上,將眾人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正是先前司马兴男的暗卫,等听到桓秀最后一句话,顿时心里一紧,坏了,回去怎么向长公主说?
此时他突然眼前一,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站到了他的眼前,笑眯眯道:“你是何人?在这里干什么?”
暗卫抬头,就见一圆脸中年汉子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望著自己,他本有官职,见有人对自已如此不客气,当下心中升起怒气。
但他早就打探清楚,面前的人,是那王謐的奴僕,便压抑怒气,装作茫然不知,“客官可是要买东西?”
老白冷笑道:“別装了,耳朵贴墙上卖货?”
那暗卫也是火了,缓缓站起身来,竟然是比老白还要高半个头,“怎么,这里不能卖货?”
“谁的规矩?”
老白不知暗卫底细,看对方如此囂张,犹豫了一刻,却见那暗卫仰头,然后一头对著老白额头锤了过来!
这头槌声势极为暴烈,老白却似乎早知道是虚招,毫不犹豫抬腿,啪的一声脆响,两人膝盖狠狠撞在一起。
老白后退一步,暗卫却是背靠墙壁,身形没有移动,反应快了半拍,肩膀一抬,抬手对著老白劈头盖脸抓了过去。
然而老白却是似乎极为熟悉这套路,他不管对方手爪,抬腿飞起一脚,再度挡下暗卫悄无声息的一记戳脚,趁势后退两步,出了暗卫腿脚攻击范围。
暗卫心中微凛,他看似是將老白逼退两步,但这是因为背靠墙壁,相反老白却是预判了他两招声东击西,这说明对方並不弱於自己多少。
他看到周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担心身份暴露,便低声道:“元那汉子,你惹不起我背后的人。”
“我並无恶意,只为护主,你只当不知道,回去便是。”
老白出声道:“如何证明?”
暗卫傲然道:“我何须向你证明?”
老白冷笑道:“那便对不住了。”
他张口欲呼,暗卫见老白想要將事情搞大,脸上微微变色,刚想出手阻止,却听街巷后边有人叫道:“不好啦,有人贩子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