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王珉是两兄弟,皆是王三兄,去世的司徒左长史王洽所生,分別娶了谢万和谢安的女儿。
“什么?”褚爽睁大了眼睛,因为太过吃惊,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叔祖虽为谢氏族长,为何要如此逼迫子侄,不怕被人非议吗?”
褚蒜子脸上露出了恼怒的表情,“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她虽然说话带著怨之气,丝毫不客气地称呼谢安,但褚爽却不认为褚蒜子是真的討厌,盖因谢氏和褚氏关係非同寻常。
谢氏褚氏同出自陈郡,褚蒜子是太常谢琨的外孙女,而谢琨是谢安的伯父。
这层关係,才是这二十多年来,谢氏始终坚定站在司马氏皇族一边,爬到顶级高门的原因,谢家苦心经营,一步步走到和王氏並驾齐驱的今天,褚蒜子在其中的功劳所占大半。
不然以谢氏这些年军功不著,反而出现了导致北伐失败的谢尚谢万这种负面因素,不被弹劾就不错了,岂能安稳如今。
褚爽沉思半响,低声道:“难道和大司马有关?”
褚蒜子脸上露出讚赏的神情,“哀家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这次,做的有些太过露骨了。”
“七八年前,谢尚谢万先后病逝,我还政於朝,谢家无一人支撑,谢安出仕不久,为桓温司马,便辞官去了吴兴做太守。”
这些年来,我好不容易將其调回建康,从侍中升到中护军,以为和桓氏分庭抗礼之力量,他此时却做这种事情,这不是明摆著告诉天下人,皇室和桓氏不和吗?”
褚爽沉思片刻,出声道:“他是不是和陛下商量过?”
“也许在陛下看来,现下已经到了不表態不行的地步了?”
“恕侄直言,桓氏如今势大,更深得天下士人拥戴,威望日盛,隱隱要压过皇家了。”
“此时若再不做些什么,只怕日后如钝刀割肉,江河日下,再难翻身了。”
褚蒜子沉吟良久,嘆道:“还能做什么?”
褚爽急道:“姑母!”
“桓氏势力之大,已经远超之前任何一个外戚,其坐拥七州之地,到底现今谁才真正掌管朝局?”
褚蒜子嘆道:“哀家岂能不知。”
“但没有他们,朝中谁才能阻拒北方?”
褚爽默然,他恨声道:“可惜了,王家似乎全面倒向了桓氏,尤其是这一代诸子,大部分是桓温幕僚,朝中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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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蒜子出声道:“王劭前日来见过哀家。”
“他想请辞尚书僕射。”
“什么!”褚爽更是惊讶,“他什么意思?”
王动的尚书僕射是桓温扶植上去,彼时宰辅,尚书令为正,尚书僕射为辅,为朝端朝右。
之前的尚书令是桓温,他数年前辞去此官职后,便由王坦之之父王述接任,但其年老多病,所以大部分事务皆归王动,也是两边势力权衡后的妥协之策。
而此时王竟然要辞去尚书僕射,其中必有缘故,而这一变动,更会让微妙的朝局產生不可知的变化。
褚蒜子道:“哀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王劭家里,最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褚爽心领神会,出声道:“侄回去后,马上去查。”
褚蒜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子侄之中,就你办事最为稳妥,如今我能信任的人,已经很少了。”
“这些年各大家族,纷纷倒向桓氏,也许谢安是对的,此时再不表態,只怕人心尽失。”
“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北伐不利,这些年来,所有的大胜,都是桓氏打下来的,司马氏光凭皇位,如何让人信服?”
现下江东士族倒向皇家的倒是不少,但是可用之人並不多,他们没经歷过北面战事的残酷,
只想著分一杯羹,但无功不受禄,想要好处,哪是这么容易的?”
褚爽想了想,出声道:“不是还有郗氏?”
“其对朝廷忠心耿耿,又是流民帅出身,在北地尤其是徐充二州,仍存威望,若是他们能够整肃军马,取得北伐胜利,便有希望和桓氏对抗。”
褚蒜子摇头道:“二州如今由庾希掌管,且家现在还有多少能用的人?”
“就凭郗那个只知道吞符画咒的老酒鬼?”
“桓氏本就京口,却一直推辞出仕,让哀家如何自处?”
褚爽知道褚蒜子对选挑子一事颇有怨念,便出声道:“曇的儿子恢如何?”
“听说其和谢弈女儿已经在走六礼了,都谢有此关係,便更能齐心和桓氏对抗了。”
褚蒜子点头道:“说的有理。”
“不过有件事情哀家不明白,谢弈那女儿怎么回事,年纪那么大了还不嫁人,听说谢安想让其和太原王氏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