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仙童,这是一个从未达到的数字,淘汰率定死了一半,就算出身宗门高姓的仙童也有被落的风险。
焦急的等了半个时辰,一千多抵达山门的仙童又累又饿,多数人身上都脏兮兮的,再也看不出出身阶层。
童子们纷纷拿出乾粮和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姐姐,我饿”
“你不是再也不理我了吗?”
眼看高和钦要哭,高和綺忙笑著安抚,出去一趟,不一会就带了肉脯和水回来。
“给你”
“这是什么?”
高和钦接过好奇看了几眼,不等姐姐回话,忍不住咬了一口,
“嗯,嗯,好吃!”
凡俗吃食味道浓烈,与山上的寡淡大有不同,高和钦眉开眼笑的大口咀嚼,高和綺嫌弃的看著他,实在忍不住,又去找了个帕子回来,给弟弟擦拭脸上的污黑。
黑漆漆的小脸擦的勉强能见人了,两个童子各领著四五人找了过来,高和綺为弟弟介绍。
一个叫罗天赐,一个叫楚慎,罗天赐那几个人出身明显是乡野凡夫,楚慎则定是出身高品仙族。
两边介绍过后,果然如此。
罗天赐也就罢了,这个楚慎既然来自楚国大族,还不止一个,他带来的这些人都是。
两边人格格不入,可对自家姐姐很上心”的样子—
高和綺的交友广阔』远不止於此,很快,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打招呼,许多人留下就不走了,
特別是有人当眾叫破这对姐弟的身份之后。
“筑基啊—”
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捂著胸口,看高和綺的眼神闪闪发光。
“是筑基后期”
“哇!”
“还是仙宗掌门仙师之女”
高和钦很是骄傲,高和綺却笑眯眯的毫无感觉。
就在这时,数个西康宗的修士领著一大群童子上来。
这些童子手中拿著各自的机缘』,或是一种灵物,或是一种灵兽,有的乾脆就是一块石头、
一根杂草、一捧泥土总之五八门,全无规律。
第三次遂选这个环节是最容易出现徇私舞弊的,宗门的抢才大典绝不能出现此类情况。
因此这所谓的机缘之问”的权限极高,已经被固化在护山大阵之中,除了高斌手中的中枢令牌,任何人都不能修改。
既然是机缘,也不能全看运气,获取的线索非常考验眼力、见识、胆量和想像力,且是隨机的。
三关遂选下来,最大程度的將人才筛选出来,就算无法做到完美,也能做到相对完美。
如此就足够了。
接下来就到了確定最后成绩的环节。
经过清点,六千灵窍子只剩下三千七百六十六人,淘汰率接近一半,按理说这些仙童的资质已经很高了,就是全都留下来也不为过。
可名额卡死在三千,排名最后的七百六十六人还是被无情淘汰。
当最终结果宣布时,一路艰辛闯关、好不容易才能站在山门下的童子们情绪崩溃了,豪陶大哭者有之,不能置信者有之,还有叫著自己的出身来歷的——
其中不乏西康宗出身,甚至还有不少老姓,
天上早就站满了练气,当最终结果宣布时,不少练气都变了脸色。
以往最后通过选的人都没有超过三千之数,自是全部录取。
今年有不少子侄后辈落选,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这不是一两个子侄的前程,而是目家的顏面。
眼看下方已经开始送落选的仙童下山,一人终是忍不住率先发难:“请问莫师兄,我家麟儿灵窍资质七寸六厘,难道连进训练营资格都没有?”
身为右政院掌事,登仙节就归下属弟子司管辖筹备。
但莫离是有苦说不出,谁知道今年会有这么多人,再说避选三关是早就確定好的,他莫离可没权利更改,更不能在眾目之下干涉考验过程。
就是莫家也有两人被刷下来呢,这找谁说理去?
“宗门抢才大典,谁敢徇私?匡师弟有疑问,尽可发起诸堂掌事合议便是匡师弟被这冷冰冰的话给嘻了回去,他脸色难看的冷哼一声,驾风往山下飞去。
剩余的练气陆续离开,最后剩下几人看著三千仙童在山门处叩拜之后,有序踏入山门。
先去正殿沐浴更衣,隨后在偏殿住了下来。
翌日。
登仙节的最后一天。
三千仙童做完入门的仪轨,午时被训练营的灵舟分批接走,自此开始了为期两年的学徒”生涯。
两年之后经过考核,他们中的极少数人,大约不会超过百分之五的依者会直升內门,成为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踏上修行的快车道。
大约百分之二十的人会入外门,或是被修为在练气后期以上的修士收为弟子。
剩余百分之七十五的人则会被淘汰,优秀者成为各宗、各家的爭抢对象,平庸者就只能自谋出路,或是做个散修,或是受人僱佣,沦为修真界的最底层。
新人入营之时,也是老人黯然离去之日。
灵舟在望月湖西岸的庞大庭院降落,兴奋、雀跃的仙童们看见的就是这样神伤、淒凉、无措、
混乱的场面。
成百上千的人跪在正堂外的广场上痛哭,也有人不服,叫著有黑幕,还有找到戒律峰的执法修士揭发控诉。
空出来的精舍一片狼藉·
聚灵法阵、库存灵丹、灵物等多有缺失,训练营的修士著急忙慌的追討,管事一级的大发雷霆·
直入內门的天之骄子或是傲,或是平淡,每个人身边都聚集了许多外门弟子,置身事外,姿態超然,淡淡的看著营地里的混乱而不置一词。
此等场景好似当头一棒。
许多仙童这才知道,原来此刻还算不上入了仙宗,两年后的毕业考核才是决定命运的最重要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