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伸手一抓,气海的封禁果然鬆动了,让他恢復了少许法力。
可这傢伙很是鸡贼,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卑微乞命的同时,怕是做好了反戈一击的打算。
也是,铸就仙基的岂会是个庸人,这么怕死,这么能放得下身段,不正好说明很是难缠吗?
这要是让他逃出去,高斌自己还无所谓,可他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想到自己那一对儿女,心中一寒,这才有点理解郑倩芸。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此人。
诸多思绪只是一闪念,再次封住林哗的气海,继续审问。
林哗更老实了,有问必答,知无不言,在得到高斌保证绝不杀自己后,將所知道的一切都一股脑的倒了乾净。
半个时辰过去。
高斌有些失望,真火灵根並不在林哗身上,从储物袋倒出来的东西也看了,虽然不错,却没有真正能入眼的东西。
將这些资粮全都收进储物袋,拎起悽惨无比的林哗,走出洞府。
悽厉的惨叫声早就停止了,只有拉长、变调的呻吟声在夜色中极为渗人,高斌往火光最盛的灵山飞去。
刚靠近就闻到浓烈的血腥气。
山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损毁的建筑和尸体,许多人正在收敛尸骨,呻吟声从山顶广场的位置传来。
神识先肉眼一步看到许多根柱子,待看清柱子上绑著的东西,高斌就眉头微。
那是一个个四肢断去、还被剥了皮的人,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修士的恢復力惊人,就算剥皮抽筋也会很快长出新的,可这些人明显不止被折磨过一次了,那些东西还在一旁处理呢。
就算再顽强的生命力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有些修为低的,已经处於濒死的边缘,可行刑的修士还在餵疗伤丹药,看这架势不知还要被折磨多久。
这真是求死都不能。
关键是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崇华宗的修土,其中还有郑家人。
对自己人都这么狠,郑倩芸的怨恨可见一斑,高斌明智的不去过问,落地后只问郑倩芸在哪。
迎来的是个叫做郑青云的修士,身上还有很严重的伤,法躯险些被人斜劈成两半,差一点就要伤到气海了。
郑倩芸,郑青云,郑沐云—
神识一扫,很快就发现郑沐云这个叛逆,他倒是没有受这等酷刑,只是被破了气海,像个死狗一样躺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这个样子,怕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女人狠辣起来可真是高斌在心里感嘆,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和事能將他惹怒到这个份上,说起来也是挺好奇的,如果换了自己会做到什么程度。
极致的愤怒和怨恨对他来说很是陌生,就算是身为凡人的时期,他也是个很温和的人,现在就更不容易了,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在意的事已经不多。
问明行踪,暗道果然,就提著惊惧不已的林哗向东飞去。
湾岛。
高斌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青蒙的细雨下,大海失去了往日的广博与多变,好似一片深潭那样的深邃与神秘。
神秘的好像通往无尽的深渊,又好似一只巨大且诡异的眼睛。
这双眼睛就注视著自己,油然而生的是一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
青蒙之雨加剧和放大了这种感觉,好似闯入了一片完全陌生且危险的天地。
高斌只被影响了一瞬,就反应过来。
禄水!
久远的记忆翻找出来,第一次见禄水之光还是在杜青兵解的时候。
十年了。
还有一位筑基!
林哗这傢伙居然敢隱瞒?
心中恼怒,法力就是一催,死狗一样的林哗立时惨叫起来。
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边惨叫一边分辨:“前辈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郑倩芸怕是有危险。
果然,衝动是魔鬼啊。
在悽厉的惨叫声中,高斌全力往湾岛飞遁,半刻钟后看到一片漆黑的海岸线,三道筑基之光立在空中,呈三角形分布。
一明阳,一离火,这最后一个就是禄水了。
竟然又是个女修,看著有些眼熟,这两人察觉到他的到来,飞速靠近,高斌也与郑倩芸站在了一起。
竟然是她!
高斌並没有遗忘,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出对应的人。
是田甜。
乍见这故人』高斌升起一股复杂的感触,当初的不成熟,成就了今日的禄水筑基女修。
田甜早和杜青搅合在了一起,笔记本的补充设定早有明示,看来这幕后的推手就是真阳宗了,
杜青也脱不了干係。
直到此刻,高斌才慎重起来,现在能让他有所戒备的东西不多,杜青就是其中一个。
青蒙的细雨停歇,大海的异样快速散去,贏白的声音传来,“高道友,我自问没有得罪你,为何要如此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