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严重吧,人家大喜的日子,捧捧场罢了”
“糊涂,莫忘了你我道途所系,平白无故的矮了一头,將来——”
“全都住口!”
梁军听的头疼欲裂,厉声打断眾人爭论,起身急促步。
玉皇道统的筑基修士讲法是一定要听的,可对方的要求让他为难,倒不是因为这个名义上藩属,而是本就失了宗门庇护,要是认了进了这所谓的藩属院,就怕回去就要被人发难。
三年一次的定品也没多少时日了,这国主之位不知被多少人题就在他犹豫不定,左右为难的时候,外间忽然响起震天的欢呼声,好似无数人在喊什么方胜,万胜?
忙让一人出去打探,不多久这人回来,一脸复杂的说,明国在辽国前线获得一次大胜,明国的那位新晋筑基长老力压白山宗筑基妖修,攻克了什么巨闕山,
占了城池、山门、灵地无数·
梁军闻言,心中天平一下子就倾斜了,隨即做出决定,在全城都陷入到巨大的欢庆中的时候,力排眾议,泡製出一份所谓的国书,以越国仙庭之尊,认下了明国藩属的地位,住进了理藩院。
谁知,住进了官衙就惊的发现,中南国的使节团也在。
梁军意识到不妙,马上和理藩院的官员交涉,只道不存在什么中南国,中南半岛全境都归越国仙庭所有。
理藩院的官员倒是报了上去,可不知是因为大军胜利班师导致事务繁多,还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梁军等人只等到第二天下午,还没有音讯传回。
这下有人急了,“国主,万不可承认这中南国的存在,更不可与之並列,否则,否则必有大乱!”
梁军的脑子喻的,承认藩属还有理由推脱,与中南国並列可是万万说不过去的。
越国內部早就形成共识,中南半岛剩余地盘早就被各家视为禁,私底下谁家占据何处,何人分到什么,早就形成默契。
还有那紫烟门,听说都有迁宗之议,条件正在和西康宗谈,要是知道自己將偌大的疆域被“卖”了,两家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听法固然重要,也没有重要到用全部筹码去赌的地步,就下定决心,找到官衙负责的官员,义正言辞的送出最后通”,表明的绝不与“叛逆』並列的决绝態度。
桥本一郎听到外面杂音,就与空寂和尚一起出去打探,惊闻越国来贺宾客竟也住进了理藩院,对视一眼。
空寂和尚传音过来问道:“这越国仙庭不是海內有数大国之一吗?也是有筑基修士的,怎么就成了明国藩属?”
桥本一郎也在疑惑,传音道:“我也不知,难道是两位筑基高修有什么交易?”
空寂和尚点头,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了,“什么明国、越国的都是工具,檯面上再煊赫的人物,皆是筑基高修们手上的提线木偶—只是这理藩院是怎么回事,为何让中南国的人住了进来,难道不知其中关窍?”
桥本一郎失笑,道:“怎么可能,连我等海外之人都知道事,明国人怎会不知?”
“那就奇怪了”,空寂和尚想不明白,这和尚见许多使团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就找了个刚认识的,过去打探起来。
桥本一郎本准备回去,这事需好好思量一番,转眼就看到中南国的使团人物躲在暗处向爭吵的方向窥视,眼珠子一转,就走了过去。
广阳子正与明华宗的一个练气修士传音,说道:“不出师兄所料,这位梁国主果真昏了头,居然住进了理藩院,这次回去可有了说头”
这练气修士却在摇头,嘆道:“再多权谋算计,没有筑基修士坐镇都是虚妄。此时此景,只需坐忘峰的那位发一句话,吾等还能如何?要么出海,要么归附,可恨那些所谓的高门华族,连个归附的门路都不给“人家是要將咱们吃干抹净,嘿嘿,四品?西康宗比不了,难道连三都山都比不过?”
“嘘,有人来了”
桥本一郎笑著走近,广阳子二人忙上前迎接,三人寒暄几句,入院在凉亭中落座。
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见大阵光幕一阵闪烁,无数法光伴飞的大型灵舟一艘接著一艘的掠过头顶,城中欢庆之声骤然爆发,烟火升空,不知多少人在齐呼:“万胜!”
巨大的情绪趋同让一种韵律降临,就连桥本、广阳子这类练气有成的修士也被这股韵律感染,豁然起身,脸色微红,情不自禁的升起自豪、欢欣之意。
可他们到底是有修为在身,很快就挣脱韵律的影响,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复杂。
梁军已经准备搬出理藩院,只是被理藩院的官员纠缠,此时被这一声声:万胜之声所,呆立半响。
这位国主的第一个念头是,要是自己是坐在明国王座上那位,筑基又如何?
脑海中浮想联翻,道种微微震颤,眼中一片赤红,种种幻象由此而生。
恍间,他好像置身在那至高的王座上,接受方民膜拜、群仙俯首,这方胜之呼由此而发,君临天下,雄姿英发隨行之人看出不妥,正要將他唤醒,就看到两道光华落下,显出一男一女两名修士来。
这些人一看清男修面容,就嚇的亡魂皆冒,一个接著一个的跪下,战战兢的喊道:“参,参见掌门仙师!”
高斌看也未看一眼,只听朱煜指看陷入到心魔幻象之中无法挣脱的梁军说道:“好叫道友知晓,这国主尊位万不能由修土担任,否则就是此人模样”
高斌奇道:“为何?”
朱煜微微一笑,说道:“此位有万钧之重,荷兆民之望。既承眾念,必易其质,如素丝投诸染缸,不日失其本色。黎庶则无此虞矣。”
高斌若有所思的回道:“好似绝缘之体?”
朱煜点头,“然!”
高斌心想,恐怕还不止如此。
看来这明国朱氏掌握了不少玉皇道统的隱秘?
还有那道敕书造命】,当时就奇怪是怎么来的,当时的猜测是从玉皇道统的一件重宝上分离出来的东西,如今看来怕是要复杂的多。
高斌的视线落在梁军身上,问道:“此人还有救否?”
朱煜摇头。
高斌虽然可惜,可还是一指点出,封闭了梁军的六识,留下一句:“看好他”,就隨著朱煜的法躯淡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