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间派掌门扈琴前辈到!”
“粤国摘星阁掌门苍梧子前辈到!”
“楚国千湖宗掌门李晟前辈到!”
高斌正了神色,看向大殿入口。
李旭、韩天奇、李寧、高晓燕等,一人领著一个练气圆满的修土入內。
十余人一字排开,来客先向上首端坐的少年修士看去。
只一眼,反应与薛雨相类,却令高斌略感不悦。
於是再不收敛自身气机,一道无形威压扫过,眾人皆脸色大变,更有转身欲逃者。
幸而皆是见惯场面、歷经风雨的人物,很快镇定下来,战战兢兢谈不上,一个个倒老实不少。
任由他们行了全礼,高斌再不显平易近人之態,只高坐其上,无任何表示。
好在有李旭等人,场面倒未僵持。
由他们引导,全了礼数,一一入席。
殿中压抑至极,穆思雨眉眼一弯,率先打破沉默,与宾客敘话。
殿內气氛为之一松,眾人纷纷与穆思雨攀谈起来。
至於高斌,几成神像,只闭目而坐,却令所有人注意力皆聚於此位。
高斌仍在思量薛雨所言。
这女修所言不无道理,自己顺风顺水,除却妖邪,修士的血都未染上几滴,许是太过好说话了?
若自己一道命令颁下,岂有人敢不遵?
明明极简单之事,何必诸多顾忌?
有这时间,修行、设定、掌控阴阳、调和大局不更妙?
想到此处,心境微变,气机亦为之一变,再不显凌厉,却透出一股深沉如渊、凛然不可犯的威仪。
穆思雨尽力缓和场面,与每人皆敘了些客套话,不多时便无话可说。
任凭外间热闹喜庆、声势浩大,主殿却渐冷清。
恍若一群刺蝟。
这比喻令高斌哑然失笑,殿內光线陡然明媚,眾人身上压力为之一轻。
无人知他为何发笑,却皆被牵动心神,不由自主隨之微笑。
“辽国白山宗掌门萧锋前辈並道侣吴楠前辈到!”
“明国皇室长老朱琦前辈到!”
“明国皇室长公主朱煜前辈到!”
“崑崙派姚宇前辈到!”
“黄河水府使者霞梧前辈到!”
“长江水府使者天青子前辈到!”
“西海龙宫使者龟不二前辈到!”
“南海龙宫长生殿殿主敖諭前辈到!”
“青丘天狐族使者狐十一、狐十二前辈到!』
“祁连山妖国使者驪山君前辈到!”
“东瀛修士联合会特派使者桥本一郎前辈到!”
■
人、妖皆至。
千奇百异的名號,一个个不逊西康宗的大势力,也难为他们一月內赶至。
儘是练气圆满,见高斌时惯例失神,似在瞻仰、期盼什么。
数十高修齐齐行礼,口呼前辈,落座入席。
李旭、韩天奇亦不出殿,只在殿中招待贵客。
至於高斌,全程闭目高坐,心神已转至正在进行的设定上。
此后两时辰,唱名之声不绝,殿內渐满。
一声罄响,高斌缓缓睁眼,殿內气氛忽肃,眾人皆向上首望来。
“诸位远道而来,心意如何我已尽知。”高斌神色淡然,徐徐道,“这便与诸位分说”
又是一声罄响,殿內落针可闻。
“筑基之要,首在—”
法会正式开始,无论人,妖皆凝神倾听。
隨著讲述,渐生感应,高斌手指在身前一敲,沛然法力將波动尽数镇压。
殿外、山下,诸多不够资格入殿的练气后期急得抓耳挠腮,一女修被周霞领著迈入大殿,引得眾修一阵骚动。
高晓燕忙解释:“这位郑道友与我家掌门有旧,诸位勿怪!”
皆是有身份之人,倒未做出失仪之举。
亦有例外,如南陈广阳子,紫烟门孙倩倩与其道侣胡太冲,秘境中打过交道的华南修士郑凯,曾有过爭执的华阳宫宫主蓝玉、苏畅、魏青红等,皆至。
千里迢迢、万里之遥,非为庆贺,实为听传法、闻筑基心得。
未料到来是来了,却无资格入殿聆听。
这些人在高晓燕处亦有记录,见其异动,忙传音安抚。
只道庆典结束后,掌门仙师將抽空会见这些“旧友”,方才平息。
殿內,高斌正讲至紧要处,郑倩芸悄然而入,惯例失神一瞬,后被讲法声唤醒。
这女修敛去复杂心绪,静心敛气,无席便寻角落坐下,亥多时便听得如痴如醉。
高斌已讲法数次:出关时、先前的“仙基示法”、加之此次。
殿中皆是修土翘土,所谓走在最前的一小撮体,对幕后存在而言,么个皆有价值,么个皆弥足珍贵。
顺势而为下,自亥必藏仁,专讲眾体最关切的筑基步骤、所遇妹难、决遍法等。
各人道统不同,修行千差万別,他说得再详实,亦只能作参考。
然此参考已足珍贵,在场多数体皆仗立即闭关突破,拋下一切远道而来,为的亥正是此刻?
殿外,朱栋镜和狸奴匆匆赶到,被梁军领著通过侧门,小心进入偏殿。
此处勉强能听到主殿的讲法遍声。
“多谢,多谢!”
“朱师兄客气”
梁军侧耳倾听,只觉云里雾里,再看人妖却是沉迷,心里嘀咕,真的假的,別是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