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野修出身,无依无靠,资粮从未宽裕过,二十五岁不到已是胎息圆满。
且心性上佳、性格坚韧沉稳,又不失灵活机敏。
童燕燕的心態早已调整过来,如今更是怀了李寧的孩子,为他谋得坊市镇守的肥缺,寄望李寧能够练气,有朝一日能將那份屈辱还回去。
“终归是你的骨肉,怎能这么说?”童燕燕嗔道,“你这態度,下面的人最会察言观色,对她们母子只会轻慢。”
李寧也知失言,认错道:“不会有下次了。”
这般姿態亦是童燕燕所欣赏的一一有错就认,乾脆利落,不像某些人,成了修士便好似成了仙,听不得一点下位者的諫言”。什么修士风骨,全是狗屁!
夫妻二人说了会话,李寧换著童燕燕回到室內。
激活一张隔音符】,两人神色一肃,再不见院中的温情。
李寧先將今日的收穫拿了出来,灵石、符钱全都交给童燕燕收起,又说了坊市种种,还有打听到的宗门传闻。
童燕燕静静听完,沉吟片刻道:“跟咱们预料的差不多,灵窍检测结束后,诸位师叔就要启程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是掌门师叔留守。”李寧的手掌摩著下巴,“穆长老失陷,他怎么就不急?”
童燕燕眼中闪过嘲讽,面上却肃然道:“掌门师叔的行止,岂是我们这等人能揣摩的?”
李寧立时警醒,略过这敏感话题,说起別的。
“诸位师叔远赴紫烟门,门中事务定有空缺。我明日去王家府上探探口风,若有机会,还是要调回总山。”童燕燕说道。
李寧不太捨得坊市镇守这肥缺,闻言有些不舍。童燕燕正色道:“坊市远离中枢,许多机会鞭长莫及。別的不说,宝塔试炼名额可有你的份?不参加试炼,神耀丹和静思破妄符何来?真用贡献去换,怕是十年都不够!你有几个十年可以浪费?”
李寧也知这道理,迟疑道:“那十个名额,不知多少人抢得头破血流。什么擂台赛,胜负台下就定了,谁敢乱来?”
童燕燕道:“不管怎么说,我也出自坐忘峰。虽恶了那人,还有穆长老的情面——总之,你听我的准没错。”
李寧左思右想,最后一咬牙道:“好!就调回总山再做打算。”
童燕燕满意他的决心,笑道:“这几日你便去採买礼物,回去可有得拜访。莫怕费,如今出去多少,等你练气都能挣回来。”
李寧很是感动,上前揽住童燕燕的腰,一手抚著她那圆滚滚的肚子,柔声道:“你也是有希望的。杂气也是练气,何况还有天元醇水。”
童燕燕將头靠在他肩上,道:“那你可要努力了。只有你成了正气,我才有望杂气。还有我们的孩子一一听说父母皆是修士,得灵窍子的概率很高,如今就该为他打算了。”
李寧重重应了,夫妻二人不再说话,这般依偎在一起。
一片静謐中,前院那对双胞胎的哭声若有似无。
第二日,李寧照常去坊市点卯,童燕燕拖著沉重的身子开始了钻营。
时间一晃又是七天过去。
坐忘峰。
大清早,高斌来到山脚下等候。
李旭等人驾风而至,十道法力之光好似流星,直往山顶而去。
中途发现他站在山下,皆是一惊,法力之光调转方向,片刻后纷纷降落。
李旭一落地,便拱手道:“劳掌门师兄久候,折煞我等了!”
高斌抬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礼,一一看去,心里颇感欣慰。
寒暄过后,移步凉亭说话。
正气有坐,杂气便只能站著,附庸黄家的杂气老祖”也到了。十人曙满志,不见畏色。
西康宗此次倾巢而出,无论是天元醇水】、灵石矿,还是其他机缘,都令他们心潮澎湃,斗志昂扬。
李旭本有伤在身,未曾想掌门师兄竟將机会让给了他。
掌门为何如此,李旭想不明白,但无论如何,此乃天赐良机,不取反咎。
高斌忽问:“灵窍子入营了吧?”
李旭收敛思绪,恭敬答道:“是,昨日午时入营,共三千七百六十一人,其中资质六寸以上者七十五人。”
高斌微微頜首,视线落在一名沉默低调的女修身上:“周师妹,还未改变主意么?”
周霞闻言一,上前拱手道:“事关大道,我还请掌门师兄体谅。“
高斌此行主要便是劝阻周霞。此女丹术天赋极佳,宗门最重要的几种丹药,包括神耀丹】在內,唯她一人能炼。若她出了意外,影响甚大。
这几日,高斌已多次暗示明示,甚至隱嗨保证为她谋得天元醇水】,奈何她全然不信,定要亲赴试炼。
当真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见她態度依旧坚决,后话便不好出口。若强令其留下,反而不妥。正犯难时,一道法风飞至,
护山大阵融出入口,白羽盘旋一圈,发现山下眾人。
高斌笑著起身,眾修知是白长老回宗,皆露笑容。
“高道友!高道友!”
“白道友。”
白羽降落,周身法力波动已至中期境界。
这白狐一闪便落在高斌肩头,声音似比从前成熟几分。她亲昵蹭著高斌脸颊,琥珀色眸子扫向眾人,惊道:“这么多练气?小李子、谢丫头、莫—莫什么来著?你修了明阳?喷喷,好威风!”
“见过白师姐。”
李旭三人领头,齐声行礼。
“咳!”白羽清清嗓子,端起架子,狐爪轻抬:“诸位有礼。”
这般打岔,又费去许多工夫。
眼看出发时辰將至,高斌终是放弃留下周霞的打算,只瞩咐李旭、莫轩、谢颖颖儘量照看。
“你们要去第四次秘境?”白羽听了半响,弄清原委后叫道,“此番怕是有危险嘞!”
眾人皆不甚在意一一哪次没有危险?何需旁人提醒?
白羽还想再说,却被高斌轻按止住。
时辰一到,十人驾起法风,直往紫烟门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