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老吉米后面,村庄里探出几个小脑袋,然后又很快被枯稿的手按了下去。
艾恩心中嘆息,但他突然想到了很早之前,圣堂教会刚刚建立的时候。
那时候,教会说大家可以隨意走动了,但没有人敢相信,也只是后面,教会做出来的一件件事情,那些乡绅们逐渐退出村庄,那些勇敢者才敢於先行走出那一步。
艾恩明白,仅仅只是靠自己的言语,这些底层的平民们是不会因此而理解的,需要让他们看到北地的改变。
所以艾恩直接驱马向前,然后甩下了一枚约克金幣,一串肉乾,说道“我和我的铁卫们需要在你们村庄里过夜,这枚金幣是给你们的报酬,不过这枚金幣的价格很高,所以你们需要给我用这串肉乾煮出一锅肉汤来。”
“而你,既然愿意为他们出头,这是勇气的证明,因此,你將因你的勇气得到奖赏,我会任命你为这个村庄的政务官,这是你的勇气所应得的。”
老吉米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金幣和肉乾,他有些看不明白。
艾恩看到了老吉米脸上的迷茫,於是艾恩用老吉米能听得懂的话说道“拿著这枚金幣和这串肉乾,去煮一锅肉汤,將你们这里最好的房子整理好,我们晚上要在这里过夜,如果肉汤煮的慢了,
房子在白星升起前还没有准备好,那你们就是违抗了王命,你们所有人都將要被处死。”
“......”
铁卫们也摸上了自己的武器,骄傲的眼神变得满是杀意。
於是老吉米听懂了,他立马爬了起来,不顾裤襠还湿润的拿起肉乾和金幣,满脸討好的说道“伟大的老爷,老吉米会煮上最鲜美的肉汤的,只是最好的房子是埃文斯家族的庄园,当然,那里现在没人了,如果伟大的老爷愿意的话,可以去那庄园居住。”
“快去。”艾恩呵斥了一声。
“哎!”老吉米弓著腰身,然后向著村里跑的同时,向里边招了招手。
一个比老吉米要更加苍老的人跑了出来,老吉米对他说了些话,並且將肉串给了对方,然后小跑到艾恩身前,说道。
“强大的老爷,老汉森已经去给老爷们煮肉汤了,他曾经是个猎人,他煮的肉汤是村庄里最香的,我现在先带老爷们去埃文斯家族的庄园。”
说著,看了眼牵马的巴兹尔,他还是没敢討好的去牵马,只是前面带路。
埃文斯家族的庄园在艾恩眼里並不豪华,不过比起村庄里低矮破旧的房屋来说,至少能够遮蔽寒风。
进了里面,点燃了些老吉米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蜡烛,疲惫终於涌了上来,艾恩直接坐在庄园大厅的座椅上睡著了,铁卫们打起精神守护著,老吉米和老汉森抱著煮了肉汤的大罐子过来的时候,被铁卫们满是杀意的眼神嚇得襠下湿润,双腿颤抖。
如果不是知道抱著的这罐肉汤等於全村人的命,他们怕是会直接扔下罐子跪在地上。
最后在巴兹尔的眼神下,他们颤抖著將大罐子放在了地上,放轻脚步的退了出去。
等到艾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白星的光芒是如此狡点。
“我睡了多久?”艾恩伸展了下身体问道。
“应当有三个小时。”巴兹尔说道。
“那她呢?”艾恩看著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孩。
“是这村庄的政务官送来的。”巴兹尔说道“他说这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了。”
女人?
艾恩沉默的看著蜷缩起来只是很小的一个女孩,和他的长子差不多的大小,而他的长子才只是九岁而已。
艾恩没有再看女孩,向巴兹尔问道“你们还没休息吗?”
巴兹尔说道“我们是铁卫。”
艾恩笑了笑,没再多说,指著还温热的肉汤,说道“吃点热汤吧,会舒服一些。”
巴兹尔应了一声,铁卫们交替著吃起肉汤。
接过巴兹尔递来的碗,艾恩看著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女孩怯懦的说道,声音都在颤抖。
“没有名字”艾恩有些沉默,继续问道“你多少岁了?”
“我—我不知道。”女孩的身体也在发抖。
“那你的父母呢?你还有印象吗?”
“我—我不知道。”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知道。”
艾恩没有再问,只是沉默著喝完肉汤。
“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要继续赶路,连著两天之后,我们就会达到里弗斯镇,那里是我的领地,那里有丰盛的物资,那里会很安全。”艾恩说道。
“那她呢?她並非是可以信任的。”巴兹尔看著女孩,他的眼神让已经有些缓和下来的女孩再次颤抖。
艾恩看向女孩,问道“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女孩这次很是流畅的回答“我不知道。”
艾恩继续问道“送你过来的人和你怎么说的。”
女孩犹豫了下,像是在迟疑要不要说,也像是在回忆。
最终女孩还是说道“老吉米说,如果我让老爷开心了,老爷就会將我带走,我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艾恩问道“还有呢。”
女孩犹豫了下,最后闭上了嘴。
巴兹尔开口说道“我去杀了那个老东西。”
女孩急忙开口说道“老吉米说,即使他不懂,但他能感觉到,您是尊贵的老爷,是比埃文斯家族的老爷们更尊贵的老爷,如果您生气的话,大家都要被杀死,而我是年纪最大的女性,我最有可能活下来。”
“老吉米还说,如果老爷想要埃文斯家族没带走的財富的话,就让我带老爷去埃文斯家族庄园里的仓库,不过那里没有什么东西了,只有一些破木材,埃文斯家族的人离开的时候,已经带走了全部能带走的,您这里用的蜡烛都是老吉米和老人们凑起来的。”
“还有”满嘴不知道的女孩现在几乎是要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的样子。
而艾恩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嘆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