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被称为盈月圣子的沉沦者。然而其战力还要远胜于曾经的肢蛛,气势堪与神明相比。其真名为卡拉提福尔,乃是现存圣子中最古老的存在,支配疫病的深渊蠕虫。
“别这么不像样,公共场合要注意仪容。”它背后有严厉的女声呵斥,“从孩子们背上下来,正经点!”
“好的,妈妈!”
深渊蠕虫听话地翻身,滚到选民阵列的一侧。有妙丽的女子踩过它的背部,立在它的头颅之上。她衣着古板,面覆黑纱,手中拎着一支玉笛,像是从葬礼中走出的心伤的夫人。
可深渊蠕虫心甘情愿地为其让路,因为她是所有沉沦者共尊的“母亲”,伴摇篮入睡的玉音女,受暗月宠爱的另一尊神祇。
“结果独爱失败了吗?倒是与预想的差不多。”玉音女满面无趣,“那么就这样吧,利索点开始行动,让月亮达成它念念不忘的愿望。”
“呼哈哈哈,你总是这样着急。离开摇篮就让你如此不安吗?”
最后一人踏上黏湿的长舌,挺着富态的肚子漫步前行,似位和善的乡间老翁。他的笑容亲善而又慈祥,许许多多的人叫他父亲,更多的人称他作老翁。
他是忘却摇篮的至高者,他是慷慨慈祥的善施翁。
上百名异人,八名选民,两名神祇,一位至高者,以及即将到来的深渊本源。这就是王权身为“神子”所能动员的力量,是它背负着的“爱”的重量!
它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战场,眼中满怀同情与爱。玉音女是这批外道军团中最无情的一位,她的面纱下仅有厌烦。
“何必明知故问,外面的世界对我太危险了。如果你自认是慈爱的父亲,就请替你的好神子收拾好手尾。”
“孩子们有自己的生活,好长辈可不能随意插手。”老翁优哉游哉,“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
“阿空,你的方位……请回复……阿空……”
薇尔贝特的催促声接连传来,楚衡空敲了敲耳机:“信号不太好,我先挂了。”
“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在月亮的嘴里呢。”楚衡空笑了一声。
他关闭通讯,不让自己分神。这样一来老板会很生气,但总比有不切实际的希望要好。
先前的他与王权在孔洞中战斗,那孔洞成为了连通地月的巨口,那么他当然就在口中。沉沦者的大部队就从他们的身旁走过,而他被月亮的引力牵引,飘向越来越高的地方。
王权飘浮在他的面前,仍摆着一副假笑:“是不是以为我要爆种和你大战一场了?太遗憾啦朋友,你知道那不是我的性格,我只会用卑鄙无耻的盘外招。若是不及神祇,个人实力在战局中又有什么意义呢?哪怕天下无敌的祭生之蛇也会被人数堆死呀。”
说到一半王权有点惊讶,因为楚衡空不见怒色,只顽固地盯着它。它使劲挠起后脑勺来,有些茫然:“别这样吧,朋友。你刚刚见了那么多真的还觉得还有希望吗?就算你谷尽力量潜力爆发把我干掉又能怎样,结局已经决定了呀。”
“我不信一个人能毫无条件地召唤深渊。”楚衡空说,“黑月是因你的爱而来的。那么如果它爱的人不在了,它还会来吗?”
王权叹气:“别这样……”
楚衡空嗤笑一声,他踩着黑水跃起,拔刀斩向王权的头颅。王权消沉地垂着脑袋,任由神斩斩中。它的身躯破碎化为粘稠的黑水,将楚衡空瞬间包裹。
“求你了,别这样。”
“你总是生错地方。你觉得这里是理想的世界,只要努力只要坚持就会有奇迹。可实际上沉动界是更甚于地球的地狱,你的一切努力都只是让自己更快地接近深渊。”
王权的声音在水中回荡,楚衡空奋力挣扎,却发觉自己越陷越深。那一抔黑水成了无尽的海洋,许许多多似曾相识的画面闪过,拖拽着他向深渊坠落。
王权的面貌浮现,而又模糊。面目模糊的人影在水面上俯视着他,无声摇头。
“到此为止吧。”
“在我的记忆中沉睡吧,直到一切结束的时候。”
忽然间他无法呼吸了,引力将他压入不可测的深处。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中突然闪过某人的面容。
在漆黑记忆的深处,是一张苍白的女孩的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