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这么觉得,胜券在握了?”
半扶著额头的弗拉德虽然状態极为不佳,但身上的气势非但没有衰弱,反而有回涨的趋势,力量的奔腾犹如失去了韁绳控制的野马,眼白处炸起的血丝越来越多。
“四个五阶……就以为吃定我了?”
他抬起手,伸出食指,身子有些摇晃的指向三人,另一只手捂著已经炸血的眼睛,声音沙哑中,隱藏著一丝癲狂。
“小心,他的精神状態很不对劲。”
塞莱斯特通过风儿將声音传到了两人的耳中,西格利德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梅黛亚则是更绷紧了神经,掌心轻抚著身后的棺槨。
三人从三个方向將弗拉德团团包围在中央,银髮披散的妖异美男弯曲著身子,双手捂著自己的脸庞,嘴角露出那邪意而癲狂的笑。
“哈哈哈哈……就算是两位圣女的算计又如何?我虽受损,却依旧是六阶的公爵!”
两位圣女把弗拉德当傻子耍的这种行为可谓是彻彻底底的惹怒了他,当愤怒彻底將理性燃尽,那所做出来的事无论有多疯狂,也都不奇怪了。
现在的弗拉德完全就是不能用常理去推测其行为。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只见这个疯癲的男人举起了自己的佩剑,可这一次却是剑尖朝內,他的嘴角咧开笑意,被癲狂彻底占据的血眸之中还有著一股来自本能的欢愉。
终於,终於能再有一次机会,毫无顾忌地来上一场饕餮盛宴了!
“那么就请你们杀死我或被我杀死,成为我这血河中永生的一部分!”
他握著血祭的配剑,毫不犹豫地將剑刃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隨著一身锐气入体的闷声,半截剑身从他的身后贯穿而出,鲜血染红了他身上这身精致的贵族服饰,如墨水般晕染开来。
紧接著,只听“噗嗤”一声,数根猩红的荆棘从剑刃贯穿的伤口处破体而出,仿若活体的血汁荆棘贪婪地吮吸著六阶强者的血液,尝到甜头的它们也愈发露出暴食的本性,伤口处被一寸寸撑开,冒出的荆棘也越来越多,直到弗拉德的身体被这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血汁荆棘彻底撕裂吞没。
无尽的血水如海潮般从祭坛的中央喷涌而出,转瞬间就逼至了三人的眼前,梅黛亚下意识的后撤,毕竟这从弗拉德身体里爆出的血水,总给她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好像只要接触到了就会发生一些很坏的事。
可祭坛本身並没有多大,没退几步就已经到达了边缘,刚想再退的女巫只觉得身子一轻,差点掉了下去,好在及时使用魔力保持了平衡,她下意识地向身后望了望,下方是已经被移为废墟的肯普法遗址。
现在还算有个地方,日后还能重建,可若任由一位六界血族的血液泼洒下去,这片土地可算是被彻底污染,再也无法居住的同时连带著先祖留下的痕跡与她这近乎漫长一生的记忆都將被破坏。
可是以她的能力……
“起!”
思绪被瞬间打断,原本没有任何著力点的脚后跟,却突然觉得多出了块踏实的地方,耳边瞬间响起结晶凝结的声音,低头一看,只见仪式祭坛边缘的位置竟开始自动铺开血晶。
西格利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的刺剑红光闪烁,刚刚的那一声娇喝正是来自於她,她的血族血脉来源於卡珊德拉,自然也继承了卡珊德拉控制创造血晶的能力。
用血晶铺地正是她的手段。
旁人来看,这不过是没必要的力量浪费,大公的血液还在以近乎无穷无尽的势头向外喷涌,最好的方式是任由这些血液扩张,测出其极限,然后再针对性下手。
但西格利德还是出手了,控制这副身躯的毕竟还是塞伦安,是活生生的人,这块土地他生活了四年,在此期间为他留下了无数难忘宝贵的回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完全能够算是第二个故乡。
第二,故乡被夷为平地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是若再让这片土地遭受骯脏血液的染指,她绝不允许。
如海浪般的血潮早就已经没过了她的双膝,血河中冒出一双又一双惨白腐烂的鼓手,像是要抓住她的肢体或裙摆將她拖入河底,但这些攻击都被她身后影子中延伸而出的暗之荆棘通通搅碎。
不同於水之圣女形態,还要特別的开启技能,血族形態下的这副身躯,指精通血魔法和影魔法,可这两个属性魔法之中却是点满了攻击技能。
容纳了卡珊德拉的全部力量,虽然在获得了一位六阶血族的血液后还是未能突破六阶,但因此,这具五阶的血族身躯,魔力储量异常的庞大。
血潮每向外多侵蚀一寸,西格利德就控制著血晶每多向外多铺一尺地,而且,组织血潮匯入地面而战斗的不止她一人——
塞拉斯特早就在第一时间开启了风之翼】,有翠绿色魔力编织出的铅片羽毛铺就了少女身后张开的双翼,她翱翔於天空,手中高举著那杆来源於伊莎贝拉的十文字枪,口中吟诵。
“倾听吧,无形之息!”
“回应我的呼唤,奔涌不息的流风!”
“以苍穹为证,以自由之名……”
“匯聚於此,筑起不可逾越的壁垒。”
风系?领域型?嘆息之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