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呢？”幻术师觉得此事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嘉丽妮曾经想生育一个孩子，只是她老得太快，在丈夫发现异常之前就悄悄离开。她本来打算把灵药给那人，可他已经不幸身亡。”
“只要她没有把灵药用在坟墓上就还有希望。”
珠宝商笑了笑，“她很喜欢学生们，或许是因为自己从没有孩子。总之，她告诉我打算把药留给未来最出色的弟子，等她死后，代替自己继续追随大法师。”
此话一出，玩家们思忖片刻，都放弃了寻找巫婆的打算。
“那么您呢？先生，您想要什么？”龙脉术士打起精神，绝不放过最后一瓶不老药。
珠宝商神情古怪，他沉默良久，忽然问：“你们害怕大法师吗？别撒谎，说实话。”
旁听生们面面相觑。
“害怕倒不至于。法师哥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他有时候的确让人恐惧。你们都没见识过他真正的力量，也不懂得多元宇宙冷漠的真相，所以很难意识到自己能够追随这样一位强者是何等幸运。”幻术师言辞恳切。
“我们每个学徒都深深敬爱大法师，但同时也深深惧怕他。其实，在我看来大法师很公平。他会赐予我们灵药，因为我们参与了劳动，理应得到报酬。但问题在于灵药太少，而弟子太多。我们十二人主动用幻术遮掩青春，只是为了同门不被妒火吞噬。”
“很体贴。”精灵术士作为长生种族，经常遭遇短寿者的莫名憎恨，深表理解。
“大法师的另一种公平在于，不会因为我们是他的弟子就平白赐予长生，我们和其他民众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他公平地爱着一切世人。所以我和嘉丽妮手里的，很可能是最后的不老药，最后两张通往未来的船票。”
一名玩家发出温馨提示，“灵药很珍贵，但请在商言商，别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货物增值，你究竟想要什么来换？”
珠宝商不生气，他笑了笑，“安玛尔选择当场喝掉，所以他最聪明，可偏偏嘉丽妮做了蠢事。我不得不帮她善后。这瓶长生药，我打算用来吊人胃口，让其他同门都来打我的主意。”
“这样做只会让你们之间出现不可弥合的裂痕，渐渐贪欲变成仇恨。”幻术师摇头。
“我知道。所以我会当众把药分给他们。这是最后的办法。我故意骗他们当初只剩下了一瓶不老药，就在我手里。只要其他参与者守口如瓶，嘉丽妮就能满足夙愿。”
有玩家不耐烦了，“你究竟想要什么？钱，还是魔法奇物，报个价，许个愿，用药来换，就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弯弯绕绕多久？”
珠宝商笑而不语。
龙脉术士听懂了他的沉默，于是起身道别，带上了其他同伴。
他们今晚住在各自的野营地，如李欧蒙小屋之类的法术，以及旅行帐篷之类的道具都是随身宅邸，不至于风餐露宿。
回去路上，他们遇到了从灯塔二楼空手而回的提夫林，他臭着脸，告诉众人，“那个大弟子的灵药早就喝掉了。不过他说老胖子手里有最后一瓶灵药。”
“我们刚从他那里回来。”
“弄到了？”提夫林转忧为喜，“那老胖子一看就是贪财的，为了钱命都可以不要。你们花了多少灾币？分账的时候先从里面抵扣。”
“没有。”精灵术士摆摆手，意兴阑珊，“大法师的弟子们，虽然实力普通，但性格却真像是传奇——倔得很。咱们都是白高兴一场。我要回去复习功课了，诸位晚安。”
提夫林气得抓耳挠腮，打听到交易过程后，也只能仰头盯着浸泡在夜幕里的九十亿颗星子，长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