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切莫再去与那杨景爭锋了,此等天纵之才,早已经被宗门之中的真君们当成了维持我五行真灵宗门不落的后辈传人。想要与他爭,不过是自取其辱。”
左丘辉的寿数已经有五百八十岁,自小便生活在五行真灵宗之中,见惯了各色的天才无一能与杨景相提並论。
宗门中的元婴真君们,口中虽没怎么提,但目光一定是落在那杨景的身上的。
若与之针锋相对,只会恶了在真君眼中的印象。
左丘燁的脸色猛得涨红,双拳紧握,以至指甲都刺入手心之中,鲜血淋漓。
他在左丘氏中当惯了万眾瞩目的天之骄子,今日族叔这般赤裸裸的言明他的天赋不如杨景,让他的心中如何受得住。
见左丘燁这般模样,左丘辉摇了摇头,族中人都说左丘燁已经足以担当大任,如今看来,只是没有遇到过什么大挫折,
修为,法宝尽占优势,还是脆败於那杨景之手,还有什么可说的。
连包羞忍辱都做不到,如何能当一家之主。
左丘辉不禁想起了晏丙,这等天才,便仿佛皓月,总会將寻常之辈萤火一般的光辉尽数遮掩。
不过杨景毕竟是师徒一脉,在左丘辉年轻之时,正是世家一脉与师徒一脉爭斗最激烈的时候。
师徒一脉出了这么一个天才,他世家一脉恐怕又要被压制千年。
他沉凝片刻:
“此宴你可以去,不过千万莫要做那出头鸟,可以將那杨景的手段私下透露给司马蓬。”
左丘燁心中一喜,才过去了数月,那杨景就算是天纵之才,又能多出什么手段。
只要那司马蓬知道了杨景的底细,二人斗法之时,杨景必將大败!
左丘辉点了点头:
“族叔去见一见凤丫头。”
左丘燁双目一睁:
“族叔,左丘凤明知我们来了北军都督府,却不来拜见,分明就是心中已经起了异心,哼,说不定早就已经滚到那杨景的榻上,成了入幕之宾。”
左丘辉心中暗嘆。
左丘凤分明便是他左丘氏的凤凰儿,天资还要在左丘燁之上,却被逼得离心离德。
“玄鲤会一事,已经让我左丘氏元气大伤了,这几年族里偷偷变卖了多少的族產,才勉强填补了亏空。”
左丘辉看著左丘燁,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左丘氏早已经元气大伤,哪还有什么往日的体面可言。凤儿她就算再离心离德,
她左丘的姓氏是不会变的,此次七国票庄募股,我左丘氏若是能多抢到几股,说不定能恢復些元气。”
左丘燁心中不满:
“我左丘氏难道已经沦落到这般境地了么?需要去看一名筑基修士的脸色?只要能將玄鲤会的架子重新搭起来,这点亏空又算得了什么!”
“啪!”
左丘辉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左丘燁的脸上。
“你这是想要我左丘氏灭族么!你以为那晏丙是吃素的么!我左丘氏费了多大的心血,才从斩妖殿的追查之下脱身,这才过了几年,你就又想著一头钻回去?”
他看著左丘燁不爭气的模样,重重嘆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左丘燁感觉到到面上传来的剧痛,族叔的这一巴掌,丝毫没有留手,当真是痛彻心扉。
他看著族叔离去的背影,牙关咬紧,又取出了一颗疗伤丹药,將面上的红肿彻底消去,才起身出了对谈的静室。
门口候著的侍女已经见到了左丘辉失望离去的身影,见到左丘燁出来,登时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都是有眼色的,知道两位大人定是在静室內起了衝突。
左丘燁对待他们这些下人素来严苛,若是撞在他的气头上,轻则重伤,重则伤残,甚至还有被活生生打死了。
她们可不是五行真灵宗的杂役,有门规保护,而是左丘氏的私仆,身死如草不闻声。
左丘燁本都已经离开,突然又折了回来,一脚將一名跪坐在道旁的侍女端倒。
“是谁让你以桃薰香的,以后谁都不准以桃薰香!”
他对著侍女们怒喝道。
侍女们心中虽然恐惧至极,却丝毫不敢有所表现,只能点头应是。
过了许久,那名被端倒的侍女才有些艰难的爬了起来,从口中吐出好几口鲜血。
左丘燁虽然没有炼体,但毕竟是筑基圆满的修为,在法力的滋养之下,肉身之力不下於练气期的炼体修士。
这窝心一脚,直接端断了侍女的不少骨头,伤及肺腑。
若非这侍女也有修为,直接就被这一脚给端死了。
边上一名年长的侍女掏出一颗疗伤灵丹,给她餵下。
那受伤的侍女煞白的脸色勉强恢復了一点血色,有些惊魂未定:
“我分明听闻燁少爷喜欢桃薰香,才特意熏了这一身的桃香。”
她没有想到,自己千方百计薰染的桃香气,差点害自己丟了性命。
“凤小姐是最喜欢桃香气的。”
年长的侍女不愿多说,只是点了这么一句。
左丘燁出了飞舟的舱室,还有些余怒未消,但已经能恢復往日那富贵公子的气度了。
在甲板上,左丘目巽已经备好了出行的车架。他消息灵通,已经知道左丘燁才与族叔起了衝突,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燁少爷。”
“走,出发去参加宴席。”
四只飞鹤震动飞翼,滑翔著从飞舟之上落下,拖著车架向司马氏的浮空楼台而去。
沿途也有不少奢华的车架,其中多是世家子弟,都是为了参加司马蓬的宴会而去。
在诸多的车架之中,他的飞鹤车架最为寒酸。其他世家用来拉动车架的,不是筑基妖物,也是青羽鸟,玉鳞飞蛇等罕见妖物,哪像他的车架,只是最常见的飞鹤。
“难道我左丘氏的门,当真要就此衰弱么!”
左丘燁死死的捏住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