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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背着手,在书房里踱了两步,眉头拧着:“雨鑫他们用不用我找人保护保护?”

“不用,有人。”何雨柱道。

“你说虎子他们?”老方道。

“嗯。”

“行,有人就行。”老方点点头。

这件事何雨柱后面也没再问,老范那边肯定会妥善处理的。

让何雨柱意外的是,几天后,许大茂从特区回了四九城。

进了院给何大清、陈兰香等人问了好就拉着何雨柱进了书房。

“哥,你还记得当年你让我搞中成药的事么?”许大茂神色比平时严肃。

“我还以为你都放弃了,那些钱都赔光了呢,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何雨柱笑道。

许大茂道:“我是顾不上,不过还真没忘了你的交代,包括医疗器械。”

“你小子自己开厂子了,我咋不知道?”

“嘿嘿,我可没那么大的资本,当初那些钱我也没浪费,都花在了该花的地方,只不过没在黄河旗下,公司的法人也是你。”

“额,我咋不知道?”

“汗,这些年我其实也没怎么顾上,他们跟小日子交手很多次了。”

“输了赢了?”

“各有胜负吧,主要是专利方面的。”

“津村制药?”

“哥,你知道他们啊?”

“嗯,他们搞了个汉方不是,我是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

“哥,你打算怎么干?”

“你先说你专门回来一趟干嘛,别说你闲的。”

“哪能啊,要不是事大,我可没空回来,今年我们合作的几个老字号都来了考察的。表面上是交流,可问的全是拳头方子的配伍细节和原料产地。”

“不对吧,我记得这事他们应该在我第一趟回国前就开始干了吧。”

“我回来后不是弄了不少设备和技术啥的么,我也没要管理权,全都技术和资金入股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之前很多事情就没干成。”

“要不说你是我哥呢,我不用说你就清楚。”

“你小子找揍是吧。”

“别,别,我都这个岁数了个挨不起你的拳脚。”许大茂忙摆手。

“哼。”

“那我继续,继续。”

何雨柱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说重点,他们具体干了什么?你现在手里有什么牌?”

许大茂也收敛了玩笑神色,认真道:“他们主要在两个地方下功夫。一是挖我们的老师傅,开高价,想弄走炮制工艺和几个验方的关键手法。二是想控制上游,派人去几个道地产区,比如岷县、阜阳那边,跟当地谈独家包销,想把优质药材的源头掐住。”

“成效呢?”何雨柱问。

“老师傅这边,咱们合作的几家老字号盯得紧,家风也严,暂时没出大纰漏,但也走了两个心思活泛的学徒。药材源头那边比较麻烦,他们给出的包销价高,而且承诺引进他们的种植技术,有些地方已经动心了。”

何雨柱沉吟片刻:“你之前投的那些厂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部分都活着,有几个发展得还不错。比如跟同仁堂合作的安宫牛黄丸现代化提质项目,和广誉远合作的定坤丹大规模标准化生产,都算是成功了,产品质量很稳定。我们还参股了一家河南的饮片厂,他们的低温炮制设备是国内独一份,就是规模一直没起来。另外,按你早年的吩咐,我们在滇南、贵省扶持了几个gap药材基地,算是捏了点原料在手里。”

“专利方面,你刚才说交手很多次,具体情况?”

“主要是围绕几个经典名方的二次开发和剂型改良。他们拿着在海外注册的专利,反过来想限制我们在国内开发新剂型,比如中药注射剂和浓缩颗粒。我们这边联合了中医药大学和几家研究所,也在申请专利,打了不少无效和异议官司,互有胜负吧,算是僵持着。”

何雨柱点点头,然后开口道:“光守不行,得打出去。他们搞汉方,根基还是在我们这儿。我们有两个优势,他们短期内比不了。”

“哥,你说。”许大茂坐直身体。

“第一,真正的道地药材和炮制传承。这不是挖几个老师傅、买几年药材就能解决的。第二,庞大的、信任中医药的国内市场和临床数据。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他看向许大茂:“你接下来做几件事。第一,把咱们参股、控股的这些中药企业、研究所、gap基地,整合起来,成立一个‘黄河中医药发展联盟’,资源共享,一致对外。第二,联合部委和行业协会,推动建立更严格的中药材质控标准和溯源体系,把‘道地’这个概念,用标准和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第三,加大投入,用现代药物研究的方法,把几个拳头产品的有效成分、作用机理搞清楚,发高质量论文,申请国际专利。我们要的不仅是国内市场,将来也要走出去。”

何雨柱一下说的太多,许大茂记不住,忙拿出随身的本子一边听一边记,听到最后,眼睛亮了起来:“我明白了,哥。咱们不能光跟着他们的规则打专利战,得把战场引到咱们的优势领域来。标准、源头、临床,这三块抓牢了,他们那些汉方就是无根之木。”

“是这么个理。另外,跟那几家老字号通个气,如果他们需要资金或者技术支持,黄河可以优先考虑。告诉他们,这时候不能再抱着‘秘方自珍’的老观念了,得抱团。”

“好,我回去就着手办。”许大茂摩拳擦掌,“这下有方向了,跟小日子好好干一仗!”

“别急,你搞这个,电子科技公司那边怎么办?”何雨柱道。

“嘿嘿,那边直接给耀宗管就好了。”

“你舍得这十几年的心血,那可是你一点点弄起来的。”何雨柱道。

“说实话,不舍得,但是我觉得这个更有意义。”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这次来其实这个才是目的吧,你提要求吧,我补偿你。”

“哥,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兄弟。”

“滚蛋,不拿你当兄弟,当初去香江我就不找你了。”

“其实真不用,我这一大家子都在黄河,晓娥和小蕙都管着一摊子,我呢说实话搞科技有点跟不上了,所以还还是搞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比较好。”

“这是你心里话?”

“哥,我有必要跟你藏着掖着么,我拿你当亲哥。”

“你想好了就行,资金的事你准备好计划书找你嫂子,要做咱就做最好的。”何雨柱道。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之前腾不出手来搞那些杂碎,这次非要他们好看。”许大茂兴奋道。

许大茂在四九城又奔波了几天,脸上的兴奋劲儿渐渐被现实的复杂性冲淡了些。

这一天他回到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时,已是华灯初上。

何雨柱正在院里看着几个半大小子扎马步,见他进来,摆了摆手让孩子们自己去玩,然后走了过来。

“瞧你这脸色,碰钉子了?”何雨柱递给他一支烟。

许大茂接过烟,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才吐着烟圈道:“哥,这帮老字号,真是一个比一个难啃。我去找同仁堂的几位老师傅聊,人家客客气气,但一说到方子共享、工艺标准化,就打哈哈,说什么‘老祖宗的规矩不能破’,‘火候、手感这东西没法量化’。”

他又吸了口烟,继续道:“广誉远那边倒是对合作开发新剂型有点兴趣,但他们上面还有药材公司、轻工局管着,层层审批,手续麻烦得很。至于那几个国营药厂,就更别提了,厂长一听要动现有的生产流程和利益格局,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怕担责任,也怕得罪人。”

何雨柱静静听着,并不意外。

他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正常。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规矩,哪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你指望几句话就让人家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跟你共享?”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吧?小日子那边可不会等我们。”许大茂有些着急。

“换个思路。”何雨柱领着他往书房走,“先易后难。别一上来就冲着人家最核心的秘方和老师傅去。先从有共同利益、阻力小的地方入手。”

进了书房,两人坐下。

何雨柱继续道:“小日子才是我们的最终竞争对手,每个老字号的方子都不一样,本身他们就不是各自的竞争对手,还有专利注册问题,他们有方子难道我们就没有么。”

说着何雨柱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子复印件。

许大茂翻了翻,嘴巴张得老大。

“哥,这些你从哪弄来的?”

“从哪弄的你别管,说实话,其实我们不跟他们合作也可以搞,只是不想让他们断了传承,这些就是敲门砖。”何雨柱道。

“哥,怪不得你当初让我搞,我还以为你手里就有那么几个方子,弄个小厂子挣点钱花。”

“狗屁,我差那点钱么?”何雨柱道。

“以前我不是不知道么,后来黄河越做越大,我才知道哥你的实力。”

“这些够不够,不够还有!”何雨柱道。

“够,够,我可不会都给他们看,我把目录和摘要整理下就行,话说这怎么都是复印件呢,原件呢?”

“原件不是股本就是善本,那都是能当文物的东西了,能随便拿出来。”何雨柱道。

“对,对,我怎么忘了这茬了,放在哥你手上才是最稳妥的。”

“不用拍我马屁,你先弄,不够我还有,不比这些少。”何雨柱道。

“这下我更有信心了,这里面应该有不少都是失传的吧。”

“具体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验证。”何雨柱道。

“好。”

“你是不是还有个事忘了做?”何雨柱道。

“什么?没有吧。”

“你交接了么,出来这么久,就不怕那边乱了?”何雨柱道。

“我回来时候就让耀宗代管了,他没告诉你么?哦,他可能觉得我会跟你汇报。”许大茂说了一半后自己又补充道。

“行了,你回一趟特区,不费多少事,然后你估计就要全国跑了,话说你这身体吃得消么?”何雨柱道。

“怎么吃不消,我这些年跑的还少啊?”

“反正差事是你自己揽下的,你自己看着办,用什么人你自己挑。”何雨柱道。

“没问题。”

许大茂在四九城又待了两天,仔细地将何雨柱给的那摞复印件分门别类整理好,做了详细的目录和摘要。

他带着这些“敲门砖”,再次拜访了几家老字号。

这次他换了策略,不再空谈合作与共享,而是直接找到能做主的老师傅或负责人,将部分非核心但足以证明价值的方剂摘录和工艺要点摆在对方面前。

“您看看这个,‘紫雪丹’的古法炼制记录,里面提到了几味辅料的特殊处理,跟现在通行的法子有点出入,我们实验室试过,按照这个古法,成品色泽和溶散度确实更好。”许大茂对着同仁堂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药师说道。

老药师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半晌,手指在纸上轻轻摩挲,眼中闪过惊异:“这这记载确实更古早,有些说法我还是头回见着。许总,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

许大茂笑了笑:“机缘巧合,收来的。不瞒您说,类似的古籍善本,我们手里还有一些。我们黄河想做的,不是要抢各位的饭碗,是想借着这些老祖宗留下的宝贝,把咱们中药的根子守住,做得更好。现在外面有人拿着从咱们这儿学去的一点皮毛,改头换面就想当祖宗,这口气,咱们能忍?”

老药师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理是这么个理,可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许大茂趁热打铁,“我们不要求共享核心秘方,只希望能在一些可以标准化的工艺环节、药材鉴别、新剂型开发上合作。资金、设备、现代研究手段,我们出。成果,共享,专利共同申请,利益按贡献分。目标只有一个,让咱们的好东西,别被外人用歪门邪道给比下去。”

这番实在话,加上手里确实有分量的“硬货”,打动了不少人。

几天下来,许大许总算和两家老字号以及那家河南的饮片厂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决定先从小范围的工艺改良和标准制定试点开始。

带着初步成果,许大茂赶回特区,着手进行电子科技公司的交接。

何耀宗对此早有准备,两人在办公室谈了一下午,将各项业务、核心团队、正在进行的重要项目逐一梳理清楚。

“茂叔,你放心去搞中医药那边,这边有我。”何耀宗看着许大茂,语气诚恳,“爸说得对,那是件更有意义的事。需要什么支援,随时开口。”

许大茂拍拍他的肩膀:“交给你我放心。这边摊子也不小,你多费心。”他顿了顿,“尤其跟部队那边对接的几个项目,刚拆到华高科,流程还在磨合,你多盯着点,别出岔子。”

“明白。”

交接完毕,许大茂没有多做停留,立刻开始组建他的“中医药联盟”核心团队。

他从自己多年的下属里挑了几个善沟通、又能吃苦的骨干,又通过关系,从中医药大学和几家研究所挖来几位对产业化和标准化有研究的专家。

团队雏形刚具,许大茂便带着人开始了全国范围的奔波。

第一站直奔豫省,那家拥有独家低温炮制设备的饮片厂是实施标准化和提升工艺的关键一环。

许大茂在豫省一扎就是半个多月。

那家饮片厂的低温炮制技术确实独到,但设备老化,工艺参数主要依赖老师傅的经验手感,良品率波动很大,产能也始终上不去。许大茂带来的技术团队与厂里的老师傅们关在车间里反复试验、记录数据,试图将那些“火候”、“手感”转化成可控的温度、湿度和时间参数。

过程比预想的更磨人。

老师傅对冰冷的仪器数据将信将疑,年轻技术员则对玄乎的经验之谈难以把握,摩擦时有发生。

“许总,这么搞不行啊!”饮片厂的厂长拉着许大茂倒苦水,“张师傅可是我们厂的定海神针,他要是撂了挑子,这摊子立马得停一半。”

许大茂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上:“老王,我明白。但你想过没有,张师傅还能干几年?他的那手绝活,要是带不进棺材,也总不能只留在脑子里吧?咱们现在做的,就是给他那手绝活‘拍照留档’,既能让好东西传下去,也能让厂子以后不看天吃饭。这是救厂子,也是救手艺。”

王厂长闷头抽烟,不说话了。

转机出现在一次关键的对比试验。按照张师傅的传统手法和按照初步标准化参数试制的同批次药材,经过第三方检测,有效成分含量和杂质控制指标,标准化组竟然略胜一筹,而且批次间稳定性极高。

数据摆在面前,张师傅盯着报告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对许大茂道:“许总,你们弄吧。我配合。”语气里带着些释然,也有些不甘。

拿下了饮片厂这个难点,许大茂留下部分团队继续深化标准制定,自己则立刻转战下一个目标——位于陇西的黄芪gap(良好农业规范)基地。

这里,另一场战斗早已打响。

基地负责人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姓李,一见面就跟许大茂大吐苦水:“许总,您可算来了!那边的人又抬价了,比我们签的保底收购价高了快三成!还承诺送什么智能育苗大棚。好几个合作社的社员都被说动了,明年要是收不上来足量的优质黄芪,咱们跟药厂签的供货合同就得违约!”

许大茂看着眼前连绵的黄土坡,问道:“老李,他们开的价,我们跟不跟得起?”

老李苦笑:“跟倒是跟得起,可这口子一开,别的品种怎么办?而且他们这是恶性竞争,摆明了就是烧钱,想先把我们挤垮,垄断了源头再说。”

许大茂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跟。他们烧钱,我们烧不起,也没必要烧。”他顿了顿,“你刚才说,他们承诺送智能大棚?”

“对,说是能精准控温控湿,提高苗子成活率。”

“这是个突破口。”许大茂眼睛微眯,“你去跟社员们说,我们黄河不拦着大家挣钱。他们愿意把药材卖给价高的,是他们的自由。但是,要跟他们签合同的人说清楚,我们黄河联盟旗下的所有药厂和合作单位,从此不再收购使用任何由‘非联盟认证’智能大棚产出的药材。”

老李一愣:“这能行吗?”

许大茂冷笑:“你告诉社员们,外面的公司能给他们高价一年,能给十年吗?等他们把咱们这些本分做事的都挤走了,价格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到时候想回头,地里的苗子都换了种,技术也依赖上了,可就由不得他们了。我们联盟要做的,是建立一套从种子到成品的可信溯源体系,只有进入这个体系的药材,才是未来各大药厂、医院认可的好药。眼光要放长远。”

他接着吩咐:“另外,把我们联盟的gap标准、还有正在制定的溯源系统方案,做成通俗易懂的小册子,发到每家每户。让他们自己掂量,是图一时小利,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建一个能长久赚钱的金字招牌。”

这套组合拳打出去,起初有些骚动的产区渐渐稳住了阵脚。

不少社员意识到,黄河是在建一个长期的、稳定的秩序,而对手的行为更像是一锤子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