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长嘆一声,指向兵舍方向,老张抽刀在手转身便走。
穀雨和小草眼见避无可避,只能退回到兵舍里,藏身之处正在事发之地的隔壁。
老张一个箭步窜入,却哪里还有小草和穀雨的影子?
他恶狠狠地道:“跑不远,追!”
小草和穀雨躲在山坡上,透过灌木丛的缝隙向外观察著,军营中忽地走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老张,老四则被五大绑,被人押著急匆匆向北而去。
直到一行人身影消失,两人这才鬆了一口气,小草忧心忡忡:“那人怕是要糟了。”
穀雨站起身来:“他死不了,我会救他出来的。”
小草撇撇嘴:“谁知道你究竟是逃跑,还是救人呢?”
穀雨见她揪著先前的事情不放,苦恼地挠了挠头:“把鞋袜拖了。”
“干什么?”小草缩了缩身子,一脸的戒备。
穀雨面无表情地道:“难道你的脚不疼了吗?”
小草一怔,她没想到穀雨还记得,但见他將手中钢刀举起,还是有些胆怯地问道:“你不会要杀了我吧?我爹见不到我,那夏郎中你就別想再见到了。”话虽如此说,还是老老实实將鞋袜拖了,露出洁白无瑕的脚丫。
穀雨纠结半晌,还是伸手將她脚丫扳正,小草下意识地缩起大腿。
穀雨將刀尖抵近水泡的位置轻轻一擦,小草皱起眉头:“嗯?”脚底传来异样的感觉,却不如何疼。
穀雨两指抵住刀口,用力向內一挤,脓水顺著刀口流下。
小草疼得五官抽搐,伸手抓住穀雨的头髮。
“唔...”穀雨倒抽凉气,但手下动作不停,將水泡一一处理乾净,这才扯下內衣一角仔细將伤口包了,又让小草將鞋袜穿上,將她背了起来,仰头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回得去?”
明日正午时分便是董心五的大限,他必须赶回去阻止这一切。
夕阳落山,福聚客栈门前依旧车水马龙,伙计迎来送往,手脚勤快,態度殷勤。
可却没有一个是小草认识的,两人躲在远处观察半晌,小草惊疑道:“莫非这些全是锦衣卫?”
穀雨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背起小草向客栈走去:“八成是了。”
小草惊道:“你做什么?”
“难道你想宿在荒郊野外吗?”穀雨脚步不停。
小草望著迎上来的伙计,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穀雨不满地道:“只要你闭上嘴巴,他们就不会发现咱们的身份。”
小草气得揪住他的耳朵,穀雨吃痛:“放手!”
伙计迎上来,露出討好的笑容:“这位军爷,您打尖还是住店?”
穀雨身上还穿著先前从营盘里找到的那件戎装,他將胸脯挺了挺:“住店。”
伙计在两人身上打转,露出狐疑之色:“这位是您夫人吧?”
穀雨將脸一板:“放你娘的屁!她是我妹子,我们长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瞎了你的狗眼,这都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