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之中,没有多少可惜。
“没想到,在这符宝的防御之下,还能把我伤成这副模样。”
杨文轩抬起头,望向宋宴:“你的確配得上,天骄的名头。”
“不过现在,也该轮到我了!”
他的双目之中杀意凌冽,双掌之中,土行灵光匯聚,印诀掐起。
双掌之间,凝聚出一方大印。
灵光大作,那方灵印徐徐抬升,越来越大,將此处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旋即朝著宋宴疾速镇来。
这番场景,好生熟悉。
宋宴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缓缓闭上了双目,口中轻轻突出一口浊气。
杨文轩嘴角一咧。
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剑,定然已经耗尽了修为,又怎么还会有余力,抵挡自己的杀招。
而宋宴如今垂手闭目的等死模样,似乎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直到,宋宴的身后,悬起了一枚黑金两色的灵珠。
以如今杨文轩筑基后期的实力,和有些虚弱的自己,强行施展剑阵,恐怕也討不了什么好处。
宋宴便乾脆收回了所有飞剑。
无论如何,这样的秘术,总归会有时间限制。
嗡一灵珠鸣,其中隱有人形虚影。
其中墨色气息便丝丝缕缕蔓延而出,金色灵光则是穿插於其间,蔓延生长。
几乎是一瞬间,便化作了一具三丈高的巨大身影。
只见其身躯健硕魁梧,胸膛、脊背、四肢,金色的玄奥纹路延展开来。
身躯深邃而又璀璨,面目愤怒狞。
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向上一抬,双掌印在那灵光之间。
下方的地面,猛然一沉。
轰—
法身的双腿微微一屈,便將这一记印诀接了下来。
杨文轩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有些呆滯地看著那尊突然出现的巨大法身。
直至那愤怒狞的面容,朝向自己而来。
在夜色之中,那金光纹路尤为突兀,加之其中翻涌不息的恶煞之意—
“啊·—.”
如此庞大的魔气,凝链作如此精纯的法身。
这是何等恐怖的魔修!?
杨文轩惊怒之下厉声呵斥:“你———你果然与魔修有染。不”
“如此魔气滔天的法身,该说你本身便是极道魔修!”
在斩了陈笠之后,法身的强大,又更上了一层楼。
然而听著杨文轩的呵斥,宋宴皱了皱眉。
他很不喜欢让別人误解了自己。
相较於什么法身,他还是更喜欢称呼这一门功法为“大光相”。
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心思去同杨文轩解释什么。
杨文轩的秘术,定然坚持不了多久。
自己的状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当即布下聚灵剑阵,爭分夺秒,开始徐徐恢復起来。
法身双手猛然一抬,周身金色纹路大作,隨即將那方土灵大印狠狠掀翻。
仅仅是停顿了一瞬,他便向著那灵光大作之处大步迈去。
见状,杨文轩心中有些惊慌。
连忙向后飞退了几步,在这期间匯聚灵力,在双掌之间凝出了无数金色灵梭。
“去!”
飞梭激射,袭向宋宴。
法身那巨大的身躯隨手一挡,飞梭没入其魔气翻涌的躯体之中,隨后砰然爆裂。
·—·
法身只是微微晃动身躯,前冲之势不减。
被灵梭爆裂的缺口很快便被填补上。
而杨文轩再次催动法力,阻止著法身逼近。
不得不说,杨文轩此刻实力境界的確足够强,再加上自已没办法分出太多心神去操纵法身的行动。
多数时候,只是任由其战斗本能引导。
一时间,廝杀陷入了僵局。
但是没有关係,眼下拖得时间越久,对自己越是有利。
另外一边。
刀气形同狂澜怒涛,在场中斩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刀痕。
气浪翻滚,捲起碎石和木屑。
贺以明鬚髮飞扬,眼中涌现出惊疑的神色。
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明是第一次与自己交手,可战斗之中,没有半点迟滯,仿佛可以预见自己的刀势。
贺以明怒吼,手腕一翻便要变招,由劈转撩。
千钧一髮之际,盛年贴著刃芒,不退反进。
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態和速度,贴近了贺以明,將他一刀逼退。
而在盛年越步向前的原点上,留下了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黑色身形虚影。
这並不只有一道。
贺以明目光一扫,在刚才的短短片刻,这片场中已经有整整六个这样的身形虚影。
他们以各种不同的姿势,静静地佇立在那里。
这是什么邪法贺以明本能地察觉到这些东西的怪异,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
只得欺身上前,想要將此人暴力镇杀。
贺以明长刀横斩,想著以伤换伤,也要斩了这个近在尺的毛头小子。
就在此时,盛年的动作却发生了一个极为突兀的转折。
他猛然收势,双手紧紧握住刀柄,锋刃向下,横於胸前。
与此同时,双目闭合。
这一瞬间的停顿,在此般激烈的廝杀之中,简直如同自杀。
贺以明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刀锋下一刻就能將他置於死地。
然而,就在盛年闭目的剎那,异变陡生。
空中隱隱传来喻鸣之音。
那分布在战场各处的六道黑色身形虚影,被迅速牵引,匯入了盛年竖在身前的横刀之中!
那刀刃变得漆黑深邃,似乎能够吸收四周的光芒。
贺以明只觉耳际的声音消失不见。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刀气风暴,也没有绚烂的灵力轰炸。
战场之间,仅有一道凝链的黑线。
空中无声无息被划开了一道缝隙。
以贺以明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穿过了他架在身前的刀罡,穿过了他的甲胃,穿过了他的肉身。
只觉得浑身一轻,他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盛年收刀入鞘。
十数道猩红灵光漫天散落,匯入了他的古符之中。
“这一式刀法,的確很强,可是这未免也太慢了些。”
他自言自语。
古魔老谢的声音在心丫响起:“你可莫要小瞧了他。”
“此一式刀法,源自於一柄我无意间寻得的刀,就连我也不知其来付。”
“若是你真能走到那一步,我倒是可以指引你前去瞧瞧那柄刀还在不在。”
盛年有些讶异:“连你上不知道?”
谢宇骋笑了一声:“怎么,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都活了几挣年了.”
“几挣年?跟天上那些伶千真挣圣比起来,我可还只是伶年轻人呢。”
几挣年很久么?
忍前的那些事,似乎还在眼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