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从腰带中摸过,除了他原本的两枚,其余十四枚玉琼,都已经贴身放好。
但这並不是全部,段君海原本有十六枚玉琼。
他將其中的两枚交给了袁葵。
那个蹣跚著脚步,敲开宋欢院门的女人。
裴夏朝著屋里叮嘱了一声:“你们查验著,我刚才交手,气血不稳,需要先回去调息,一会儿你们让孟堂主去长鯨门找我就好。”
几位管事能逃过一劫,此时都把裴夏当成救星,连忙应声。
裴夏转过身,下山离去。
……
袁葵的茅屋搭在右山里侧一处偏僻的林子里。
那里本是早年宗门豢养牲畜的地方,后来废弃了,才留下茅屋与一口浑浊的老井。
周遭草木疯长,早就荒凉破败,直到无处可去的袁葵苟缩到了这里,才慢慢又恢復了一点人气。
昨天晚上与段君海聊过裴夏来访的事,对方虽然宽慰她放心,但袁葵还是有些害怕。
她今天一早上都没有离开过茅屋,在那张草蓆上,她蜷缩起膝盖,顶在自己的下巴上,两只血肉皱缩的手,麻木地撕扯著一块乾燥的麵饼,一小块一小块地从罩住整个头颅的兜帽下方塞进嘴里。
要是有个人说说话就好了。
要是有个人说说话就好了……
她想著想著,目光飘向了屋里那个木盒。
暴凸出来的眼睛里闪出一点点亮光,但很快又被她眨眨眼睛抿去了,紧隨其后,爆发出来的,是更为远大的希望。
会好的,一切都都会变好的。
君海说了,等宗门把案子定下来,过往的窃行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只要左山的封锁一撤,他就能时常来看我。
再过上个一年半载,这件事风波平息,他就可以退出宗门,到时候我就跟他一起离开。
他说了,他还有幽神,他还有一朵幽神,只要有那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身体、我的容貌、我的修为……
这几年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袁葵,你不要怕。
梦就要醒了。
眼泪开始扑簌簌地滚落下来,顺著她的面庞洇进黑色的袍衣上。
宛如幼兽的呜咽迴荡在四壁破风的茅屋中。
忽然,门被推开了。
有人站在门口,挡住了屋外的光,投下一片深沉的阴影,將她整个笼罩在其中。
裴夏的衣角上还有未乾的血跡,他走进屋里,面无表情地亮出自己的木剑。
“梦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