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万物无雨
鏘一一！金铁的锐响撕裂了雨幕。
一股巨力顺著刀身悍然逆冲，震得海燕双臂剧颤。
他双手握刀，借著前冲的全部势能，將全身的力量都押在了这搏命的一击上。
可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斩，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用一只手，就给架住了。
血从虎口涌出，隨即被雨水衝散。
但肉体的痛楚，远不及此刻窜上心头的寒意。
蓝染，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
他只是站在那里，单手持刀，镜片后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渊，而志波海燕的瞳孔则骤然缩紧。
在他的印象里，眼前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以鬼道著称的策士形象示人。
对於斩术、白打这类纯粹的武技，他即便有所涉猎，也绝不该达到如此深不可测的境地！
雨水，顺著两人交击的刀锋飞溅。
僵持之中，蓝染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平静地抬起另一只手，他將那副沾染了雨水的眼镜缓缓摘下，隨手递给了身后的市丸银。
“银，退后。”
市丸银笑眯眯地接过，依言退到了远处。
而做完这一切后，蓝染才像是甩掉什么累赘一般，单手向后抹了一把头髮，將刘海与雨水一同甩开。
“志波副队长。”
他平静地看著海燕。
那双从未被任何人真正看透过的眼眸，此刻再无遮挡。
“你知道——死神”的极限是什么吗？”
海燕没有回答。
他手腕猛地一翻，刀刃偏转，试图绕开蓝染的格挡，从一个更为刁钻的角度切入。
然而，又是一声清脆的“鏘”！
蓝染的刀仿佛未下先知般，再次精准地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所谓的死神，其根本在於灵魂。”
激烈的交锋在雨中展开。
清脆的交鸣声连成一片，却诡异地形成了一种单方面的压制。
海燕攻势如潮，每一刀都携著决死的气魄；蓝染守得滴水不漏，每一步都显得气定神閒。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有余力，在刀光剑影眾继续著自己的演说。
“无论是锤链斩术，修行白打，亦或是精进瞬步与鬼道——“”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挖掘自身灵魂力量的不同侧面罢了。”
“然而，灵魂本身，是有极限的。”
“只要身为死神，就永远无法挣脱这道名为“极限”的迦锁。”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和我有什么关係！”
海燕的嘶吼被刀锋斩碎，每一个字都带著血沫与雨水的气息。
他近乎癲狂地催动著身体的每一分潜能，刀路愈发狼厉。
然而，所有的攻势都如泥牛入海。
蓝染的刀，就像是他嘴角的弧度。
带著一种近乎残忍的优雅，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最致命的地方。
每一次格挡，都像是一次精准的手术，轻易地剖开海燕所有的意图。
“当然与你有关了。”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剥夺了灵压，就能將我拉到与你对等的层面”
““.—.这种天真，真是让人有些於心不忍。”
“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忽然越过海燕，投向了某个遥远的方向。
“谁让突破死神极限的关键”
一恰好，就在你的妻子，与你的妹妹身上呢。”
轰！
志波海燕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时间、雨声、刀锋相抵的触感，都在这一瞬间被剥离。
视野顿时被一片截然不同的黑暗所占据。
那是百年前的一个夜晚。
志波家宅邸。
木履踩在榻榻米上的声音，急促而狼狐。
浦原喜助那张总是掛著轻浮笑容的脸，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与凝重。
而在他的掌心，一枚晶体正散发著妖异的光。
“崩玉。”
“这是足以引起尸魂界震盪的存在，希望你们能代为保管。”
他听见自己和一心叔父凝重的呼吸声。
然后，光芒骤然分裂！
化作两道流光，撕裂了纸门，径直射向了偏房！
那里，睡著他的妻子，与他的妹妹。
杀意，在那一刻沸腾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