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取通知书都已?经邮寄到学生手中,入学时间则是三月到四月。
生产队有两个知青考上了,大?队长就?让大?家?伙看着资助一点。
有人送了一两斤的米,有人也意思意思给了一两毛,苏窈也给了几斤米和一块钱。
最后凑了三块钱和十六斤米给他们两个人。
把他们感动得一塌糊涂。
至于知青投河的事,没有被压下来,但传得面?目全非。
有传不小心掉下去的。也有传考不上大?学,疯了。更有甚至传因为被抛弃了,所以想不开。
这传得稀里?糊涂的,在河边看热闹的人也被带了进去。
这些传言,把那刘大?有摘得干干净净,传言里?头没一句是提到他的。
苏窈这些天都在观察宋晴,也打听水柑生产队的知青,了解到她自从跳过河就?没笑过,也没怎么说话。
高考失利,所有参加了高考的知识分子,都情绪低迷,似乎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夏大?队长看着一个个年轻人低迷消沉,也无奈叹气。
老夏头家?的幺子也没考上。
没考上之前,夏老太被杆子挺直,整日?说着自己儿?子念书有多厉害,总觉得自己儿?子是状元的命。
成绩出?来后,没考上,整个人都蔫了。
毕竟自家?闺女也考了个大?专,他也不好和其他人说些什么。
整个大?队,十几个生产队,但这考上大?学的,拢共不到十个,他们生产队占了三个名额。
闺女也考上了,但他这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总怕这些没考上的心理脆弱。
更别说那隔壁生产队的宋知青,投河的事情上,没考上大?学是大?部分的原因。
想起那宋知青的事,大?队长更是头疼,整天都沉着一张脸,苏窈见了,都不敢多说什么。
在生产队,最让苏窈又敬又畏的长辈,莫过于大?队长。
他那训斥人的气场,和她家?里?的爷爷如出?一辙,她是下意识的敬畏。
事情过去了半个月,宋知青来了卫生所,说是头有些不舒服。
苏窈却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来的。
不知道是被故意磋磨,还?是自己给自己压力,或许两者都有吧,相对比投河那会,宋知青的脸色更差了。
三月的天,脸和嘴巴都皲裂脱皮,脸色发黄,头发似乎都少了很多。
眼神也是空洞麻木。
或许支撑着宋晴活着的事情,是交到她手上的那封举报信。
苏窈在心底轻叹了一声,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搭了搭脉,眉头都紧锁了起来。
这亏空得和当?初她刚来那会没两样。
苏窈轻声说:“信送去了,你?别想太多了。”
想了想,又说:“你?得好好活着才行,才能有好的身体继续考大?学,离开这里?,去更广阔的天地。”
听到说举报信送出?去了,她愣了一下,听到后边的话,眼眶逐渐湿润。
“我还?有能机会吗……”她的档案有大?过,就?今年的高考要求,她就?考不了了。
苏窈低声说:“会有希望的,但前提是你?得养好自个,不然下回?高考,你?还?怎么学习。”
宋晴含泪地点了点头。还?是没忍住捂着嘴,压抑地哭了出?来。
她哑声说:“我以为,我以为没人会帮我的……”
她投河的那会,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只有无尽的黑暗。
现在她好像终于拨开了黑暗的云雾,看到了一丝曙光。
苏窈递给她一张手绢:“别琢磨太多,也别太劳累了,要是活实在重,你?就?偷偷懒,别真的傻傻的全干完。”
想也知道那刘大?有的小肚鸡肠,肯定会报复的。
这报复肯定不外乎是加重她的工作量,故意给少工分。
生产队本来就?排外,就?算知道大?队长克扣了知青的工分,只要没扣到自家?头上,都不会当?作一回?事。
宋晴声音哽咽了起来,说:“去年产量好,可因为我们知青罢工了一段时间,所以无论是工分粮,还?是人口粮都被克扣了一半,我们只能是勉强地吃个五分饱,饿不死。之前我闹过一回?,两室被克扣得更厉害。”
“要是我干活再偷懒,他们会把工分压得更低。”
说到这,她咬着牙说:“我得等着看刘大?有遭报应!”
这个时代?,就?是粮食问题都是要人命的事了,贪人粮食,就?已?经是结仇了。更别说还?一再地欺压,侮辱,贬低。
苏窈听到宋晴说起工分的事,问:“那低工分真会记在工分本上?”
宋知青点头:“是,就?我们知青的工分本上,除了规定参加了就是满工分的活外,基本没有超过八公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