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谏的心沉了沉。
他已经听说了,娘娘被毒害,疼了一下午。
遭了不少罪。
虽然有时他看不惯皇上对娘娘的冷言冷语,可也只有言语上的不好,依旧是金尊玉贵的在宫中。
娘娘从未受过什么伤痛折磨。
这时。
祢玉珩醉酒刚醒一会,直接被禁军押到了太和殿。
他的膝盖腿窝被猛地一踹,直接重重跪在了地上,刺痛传来,祢玉珩眼底掠过幽深,“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深夜传召微臣,所为何事……”
君沉御凤眸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转过身,擦拭刀剑的布帛被丢在地上。
“祢玉珩,是不是朕平日里表面对皇贵妃不怎么在乎,就让你们觉得,谁都可以伤害她?”
“嗯?”
帝王声音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话,可是目光却在刀剑之前,渐渐冷却。
祢玉珩眼底拂过愕然。
“皇上,此事……”
话还没说出口,祢玉珩胸口被君沉御猛然一踹,他的身子骤然间如纸片般,重重砸在殿门上。
砰,殿门发出沉闷而让人畏惧的声响。
外面,电闪雷鸣间,闪电亮如白昼,照亮整个皇宫。
祢玉珩喉咙一阵腥甜,胸腔浮动的瞬间,一大口血从嘴里吐出来。
君沉御出手的时候,祢玉珩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和秦昭相媲美的男人,坐在龙椅上多年不曾施展武力,可不代表他没有这个能力。
他捂着胸口抬头,刹那间映入君沉御睥睨冰冷的凤眸中。
那样的眼神,洞察一切,所以在震怒的时候,才格外让人心惊。
君沉御,怀疑他了?
不,是早就发现了……
他居高临下的走过来,缓慢而尊贵的蹲下来,“谁给你的胆子,敢伤她的?”
从始自终,君沉御都没有任何震怒的声音。
平淡中,却让人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就在祢玉珩要开口时,刀剑瞬间扎在他的三根手指上!
血肉模糊!
“啊!”祢玉珩疼的浑身紧绷,俊脸骤然间苍白起来。
君沉御挑眉,漫不经心的捻动刀剑,“疼吗?”
“这样的疼,她忍了一下午,忍得嘴唇都咬破了,手也满是掐痕。”
祢玉珩惊愕,但是疼痛从手上传来。
看着自己曾经断裂过的手掌和手指,双眼猩红,冷汗渗满额头。
但他硬是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能说。
谢云谏睿智过人,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一盘棋,皇上可以陪他们玩,可以陪他们演,但不代表他们能一而再的对娘娘动手。
要不,一向城府极深的帝王,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教训祢玉珩。
谢云谏没拦着。
因为现在的他,平静的表面,藏着想要杀人的心。
“住手!”太后的声音随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在殿内骤然响起。
太后的眼睛几乎在瞬间红了起来,她扑过来,用力推开君沉御!
“啪!”狠狠一巴掌,打在君沉御的脸上。
殿内众人惊骇跪地!
禄公公都忘记呼吸了!
君沉御舌尖抵了一下唇角,有血腥味,抬眸,就看到太后痛恨的眼睛!
不装了,所有人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翻滚的情绪。
君沉御冷嗤。
太后死死盯着君沉御。
她没想到,自己下了毒,想要让温云眠误以为是蘅儿害她,从而和蘅儿划清界限的。
谁料君沉御会替温云眠做主!
她也没想到,君沉御会把这笔账算到蘅儿头上!
“都退下!”太后呵斥宫人。
殿内,只剩几个人。
太后愤怒不已的看着君沉御,“君沉御,这个太医做了什么,你要如此残暴!你难道忘了你父皇教你的了吗!”
太后气的指着君沉御,“为君不仁,你太让哀家失望了!你……”
“够了!”君沉御凤眸冷的骇人。
太后愕然。
君沉御高大的身子投下阴影,他步步走近太后。
“朕应该是忘记跟母后说一句话了。”
太后诧异的看着他。
君沉御冷冷弯唇,“不过现在也不迟,朕就说给你听。”
他毫不留情的将刀剑从祢玉珩手指中拔出来,刀尖渗血。
外面闪电的亮光照到君沉御幽深的眸子里。
“谁再敢动温云眠一根头发丝,朕就剁了他。”